林杳杳站在院子門口不肯進去，伸張了脖子望向巷子門口，失落地開口：“爸爸呢？他為什麼不追上來，他也忘記杳杳了嗎？”

陸澹沒理由是杳杳的親生父親，不同姓更不同名，就連長得也不……

林西喬瞥過女兒的側臉，蓦地沉默住了。

嘶。

貌似鼻子有點像。

可能隻是巧合罷了，她這樣安慰自己。

“媽媽，你為什麼不和爸爸相認呢？你讨厭他嗎？你們以後會離婚嗎？”林杳杳的大眼睛裡盛着薄薄的水霧，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林西喬沒想到自己的舉動會讓女兒會想到這麼多，她怔愣片刻，随即搖頭。

“沒有，我沒有讨厭他。剛才那個人叫陸澹，你爸爸叫江逾白，杳杳會不會是你看錯了。”她半蹲在杳杳面前，平視她的眼睛。

林杳杳哭了，豆大的淚珠從臉上滾落，“名字很重要嗎？不管他叫什麼名字，他都是我爸爸。”

她抽抽噎噎的，哭得好不可憐，“他是我爸爸，我怎麼可能認不出自己的爸爸。”

林西喬渾身一震，她一直否認用名字來否認杳杳。但對于小孩子來說，名字隻是一個代号，孩子不可能認不出自己的父母，反過來，做父母的也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自己的孩子。

當初，杳杳就是一眼認出她的。

“不哭了杳杳，媽媽給你看一樣東西好不好。”林西喬抱着孩子哄了一會，牽着她的手領回了房間裡。

林杳杳睜着淚眼，“看什麼？”

林西喬翻了一下手機裡的相冊夾，找到了去年她們班的集體大合照。

陸澹也在上面，站在了最後排角落的位置。

她猶豫了一下，把這張照片給林杳杳看，“這上面，有你的爸爸嗎？”

林杳杳趴在沙發上仔細瞧了一陣，準确無誤地指着陸澹說：“這個是爸爸。”

然後她又輕聲嘀咕：“爸爸變年輕了，沒有戴眼鏡，爸爸帶眼鏡好看。咦！媽媽怎麼也在這裡。”

班級合照不止一張，林西喬又翻了好幾張，杳杳都精準地找到了陸澹所在的位置。

她不信邪不行了。

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陸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林西喬咬着下唇，但林氏和陸家一向是生意上的對手，商戰打的頭破血流都不放棄狗咬狗，在未來怎麼可能把自己推出去和商業死敵聯姻。

虛假的商戰，操控對家股票，撬高層跳槽，整垮收購對家公司。

真實的商戰，把家裡衆人嫌的小女兒就是丢到死對頭家發瘋，弄得他家日常雞飛狗跳嗎？

而且這個人居然是陸澹，别太荒唐了……

林西喬握着手機沉默了，偏偏原書關于她的劇情被一筆帶過了，弄得她現在滿腦門的問号。

“媽媽你在幹什麼？”林杳杳把頭探過來問。

“準備聯系被你叫爸爸的那個人。”

她歡呼，“好耶，找爸爸！”

林西喬打開了和陸澹的聊天界面，她有很多問題想丢過去給他，但又怕陸澹覺得自己是個瘋子，他們關系一般，隻是普通同學連朋友都算不上。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過來，林西喬驚了一下，定睛一看，發起視頻的人是姐姐南希。

她摁下了綠色接聽鍵。

“姐。”

南希比她大三歲，已經大學畢業一年，現正在和她的團隊一塊創業，忙得焦頭爛額。

林南希看着鏡頭扶了扶眼鏡，她用手機和妹妹視頻，但正對面擺放着一台筆電，她瞅了兩眼攝像頭又轉頭去看筆記本的屏幕了。

“喬喬，家裡發生的事我聽媽媽說了，我無端端多了一個大外甥女？”她調侃道。

林杳杳貼過來一塊看鏡頭，望見視頻裡的林南希後，頓時捂住嘴喊了一聲：“是大姨。”

“喔，大姨也變得好年輕，好漂亮！”小家夥驚歎道。

沒有人會不喜歡奉承，林南希聽得身心舒暢，撲哧笑出了聲，“咱們杳杳的嘴真甜，是媽媽好看還是大姨好看？”

來了來了，又是這種端水性的選擇問題！

林杳杳眨了眨，從小到大，她已經面對過不少類似這樣的問題。

比如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

喜歡外公還是喜歡外婆？

爸爸媽媽掉水裡先救哪一個？

諸如此類的問題，層出不窮。

“都很好看！”今天的林杳杳，依舊在努力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