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玉兒:“怎……怎麼辦?小師妹.力氣小,還不懂人事,會不會被師尊扔出去啊?”
見闵敏陰沉着臉沒說話,高陽玉兒便看向大師姐尋找回應。
大師姐扔掉瓜子殼,拍拍手,伸了個懶腰:“唉……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讓它順其自然吧。我是無所謂的,要回去睡覺了,明天還得晨練呢。”
闵敏點頭:“嗯,老大說得對。反正今日是師尊最虛弱的那兩天,老幺力氣雖小,應該應付得過來。至于人事……老幺不懂,難道師尊也不會嗎?”
她又補充了一句:“情王蠱的壽命是十年,雙方結合後,蠱蟲就會陷入沉睡,但次年又會清醒一日。就算兩人分隔天涯海角,也會随着蠱蟲的指引相會。”
“可是師尊修為很高,若……”
闵敏打斷高陽玉兒的話:“哪怕師尊飛升成仙了,也解不開我上古巫族的蠱術的。能解開上古巫族蠱術的存在,隻有上古神族。”
*
扶鹿晃晃悠悠走在小路上,偶然有不知名的蟲子叫嚣,接着又陷入無邊靜谧。
前方便是師尊的住處了。
本以為她會往遠處房屋縮成的小點走去,沒想到到了岔道口,蠱蟲指引她朝另一邊而去。
心火在燃燒,在滾燙,每一根毛孔都氤氲着暧.昧的渴望。
她的手觸摸到一塊冰涼的石頭,趕緊将石頭抱在懷中,散散熱。
扶鹿清醒了些,眼神也比方才清亮許多,她看向前方。
這條路是通往溫靈池的。
溫靈池是峨眉群山衆多靈泉之一,聽聞當初師尊選這裡為她的山頭,其原因之一就是這裡有處療傷勝地。
若是師姐妹們受了重傷或者不能自愈的皮外傷,在溫靈池中泡一晚就能愈合得七七八八。
懷中的石頭不一會兒就被捂熱了,扶鹿略嫌棄地将石頭往旁邊一扔,繼續趕路。
她還記得作者太監了将大綱放到圍脖上後,她看到擺爛的作者、男主的後宮,氣不打一處來,還在作者圍脖下瘋狂輸出。
“如果我是峨眉弟子,踏馬要是讓你帶走一個,我就跟你姓!我要守護世界上最好的師姐和師尊!讓峨眉仙派發揚光大!打哭你個癟三!”
如今她剛到峨眉,就享受到如此待遇,有種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的無力感。
她還沒開始制定計劃呢,就被現實狠狠打臉了。
“甘草甘平,有安内攘外之能。”
她覺得自己肯定是那藥草,先安定内部,讓師姐們團結起來。隻有宗門内部和諧了,整個峨眉仙派才能強大起來。
是攘外先安内,治标先治本。
若想讓整個修仙界承認峨眉仙派的強大,必須得讓師姐們團結起來,一心搞事業!
看着個個近乎完美長相的人設,扶鹿本以為師姐們都是貌似天仙,心靈純潔又好相與的。
誰曾想,好好一個修真仙派硬是被作者的大綱描繪成了宮鬥劇。
一心搞事業,增強自身,将宗門發揚光大不香嗎?何必為了個濫情的男人而活!
念想間,扶鹿聽見細微的水流聲。
她已經來到溫靈池了。
蠱蟲融于心間的躁動感也有些微的平息。
“師尊……”
扶鹿一開口就被自己的聲音吓了一跳。
也許是蠱蟲的原因,她從未有過如此夾細中又帶着媚意的聲音,細若遊絲,輕柔又嬌媚。
喊了兩聲,沒見人回應。
她額上,鬓角上已經浮出一層密集的汗珠。小臉紅撲撲的,就連呼出的熱氣也帶着幾分潮紅。
池水靈逸清亮,泛着的絲絲縷縷熱氣像少女的輕紗般籠罩在水面上。
白色水汽下,彎月和旁邊的烏雲在如鏡般的池面顯得朦胧萬分。
扶鹿腳下踩到軟綿綿的東西,她低頭一看,是一件純白的狐裘袍子。
她蹲下身,撿起袍子,袍子上有股淺淡的說不上來的味道。
就像是從狐狸身上新剝下來的似的。
她沒有原身的記憶,對宗門裡的印象還是在看小說和大綱的時候。
這件狐裘毛色亮澤,柔軟如鴨絨,她一個外行都能看出其價值不菲。
應該是師尊的。
可她環視一圈,這裡除了這件袍子,并未見到他人蹤迹。
叽——
一個刺耳的聲音猝然響起,穿透扶鹿的耳朵,直達腦海深處。
扶鹿另一隻手捂着耳朵,鼻子眉毛皺在一起,眉心透着一絲痛苦。
疼痛感和沸騰血液的抽離感,讓她有種欲死不得死的難受。
那個聲音雖小,卻有着極強的穿透力,讓人不适。
扶鹿忍住幹嘔,随着聲音的消失,臉上的汗意也止住了。
那種身體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覺好像輕了點。
呃……我好像……
扶鹿還沒來得及思考,就像是被墨水糊住了一樣,兩眼一黑,直挺挺栽進池中,激起千層浪。
萬籁俱寂,隻有蟲鳴聲清脆悠揚,使黑沉沉的夜靈快許多。
嘩啦啦——
一位如水中月華般的女子浮出水面,水花四濺,岸邊垂到池中一角的狐裘上沾了幾滴水珠,又滑落到池面上。
白霧襯得女子容貌朦胧,如薄雲遮月,卻怎麼也遮不住她的光華。
她一手環着扶鹿,另一隻手捏着一條拇指長的白色蟲子。
蟲子在她手上不斷掙紮,還帶着方才尖細刺耳的聲音。
“你這種蝼蟻也敢進本帝的身體裡,想是活膩了。”
女子眸子清冷,眼尾綴着妩媚,唇角卻揚着幾分不暢快。
她用力一捏,蟲子發出最後一聲慘叫,化作袅袅輕煙,随着白霧升騰至空中,然後消失不見。
女子低頭看着不省人事的扶鹿:“你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