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可能寄回家。
“要麼是鑒定中心工作失誤,要麼……何夜辰在公司裡得罪什麼人了吧,攔下了他的文件,轉寄到他家。”小米也推測道:“曹芷瑩懷孕,曹老爺重病,再來這一道打擊,誰都落不到好處。”
“無論如何,曹家父女倆的反應還是有些奇怪。”趙原說:“過于淡定了。”
“如果扯到商戰上……姑爺和公司元老在掌門人病危之際奪權之類的橋段,可就複雜了,也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事情。”阮長風摸着下巴:“所以還是先查查鑒定中心這條線吧。”
趙原心中陡然升起不詳的預感:“你為什麼看着我笑成這幅德行?”
阮長風對着趙原蓬亂的雞窩頭微笑:“來吧寶貝,借根頭發使一使。”
“看來是時候确認一下我們之間的父子關系了。”
甯州市世恒親子鑒定中心,氣派寬敞的三層樓,大面積玻璃幕牆和白色的裝修主色調,顯示出高級的科幻感。
阮長風今天特意沒有刮胡子,抓亂了頭發,穿着皮夾克,兩手插兜裡,自以為憔悴落拓。
“歡迎光臨,先生,”一個笑容甜美的年輕姑娘迎了上來,雖然不屬于醫療機構,這裡來往的姑娘仍然穿着白色護士服,态度比尋常護士親切許多:“我姓林,是您的專屬服務顧問,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阮長風一臉悲憤:“我老婆給我帶了綠帽!”
小林顧問表現出非凡的職業素養,迅速收起笑容,換上了惋惜的表情:“先生,是您太太辜負了您的珍重。”
“我覺得我兒子長得不像我。”阮長風繼續甩落節操,不顧耳麥裡小米已經笑得岔了氣。
“所以您是想鑒定您兒子和您的父子關系嗎?”
“不,我想直接确認奸夫和我兒子的血緣關系。”阮長風靈機一動,改變了說辭。
“呃……這樣也不是不行,請問您可以提供雙方的樣本嗎?毛發、血液、指甲之類都是可以的。”
阮長風遞上了密封袋:“這是我兒子的頭發。”
“鬧了半天我還是兒子啊!”趙原叫道。
“那您懷疑的那位先生的樣本……”
“你們手上就有。”阮長風突然盯住小林,收斂了所有笑容:“他已經找你們做過親子鑒定了。”
這種出人意料的展開讓小林措手不及:“那……請問您說的那位是?”
阮長風一臉恥辱:“我不願意提那個人的名字,你把手機給我,我打字給你看。”
小林遞上了手機。
切換輸入法似乎不太熟練,阮長風花了好半天,才在小林的手機備忘錄裡輸入了一個名字。
小林看到“何夜辰”三個字後,臉色變了。
“抱歉,先生,請您在這裡稍等一下。”小林匆匆離開,拐進了辦公區域。
阮長風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端起紙杯喝了口茶。
趙原說:“病毒已經感染了,現在小林的手機就是我們的監聽器了。”
一陣輕微的電流聲後,阮長風從耳麥裡聽到了腳步聲和輕微的喘息聲,是小林正走向某個地方。
“我說,電影裡不是有那種隻要靠一下,就能克隆對方手機的儀器?為什麼我植入個病毒還要這麼麻煩,居然還要拿在手上連藍牙?”
“老闆我建議你還是少看點好萊塢電影。”趙原怨念頗深:“錢啊錢,想要CIA的設備,您倒是把錢給夠啊。”
“說得好像有錢你就能把設備搞來一樣。”小米嗤笑。
閑扯中,小林顧問推開了某一扇門,對裡面的人說:“王總,出大事了。”
“小林啊,說你多少次了,不要總是大驚小怪的,咱們這一行……”
“外面來了個客人,自稱被何夜辰綠了!”
“我去,什麼情況?”王總大驚:“這個人在哪裡?”
趙原給阮長風科普:“這個人叫王恒,鑒定中心的合夥人,應該也管理日常事務。”
“就在外面,您要去見見嗎?”
王恒遲疑了一下:“何夜辰的鑒定報告做好了嗎?”
“嗯……我查一下,”翻動文件的聲音:“做好了,打算今天下午寄出去的。”
“不是說了讓你們加急加急再加急嗎??怎麼這麼慢!”王恒低聲呵斥。
小林強忍下委屈:“那您還要出去見那位先生嗎?”
“等一會,我先打個電話。”王恒揮揮手:“你先出去。”
頻道裡靜默良久,小米呐呐:“原來真正屬于何夜辰的報告還沒寄出去啊……”
“那曹家收到的報告……真是寄錯啦?”
阮長風摸着下巴:“王恒在給誰打電話呢?”
與此同時,事務所書房的角落裡,一台靜默了許久的監聽設備突然亮起了綠燈。
由于在角落裡沉默了太久,又是個完全不重要的頻道,當時并沒有人注意到綠燈的閃爍。
綠燈閃爍了一會,很快又熄滅了下去。
阮長風還要過好些日子才能發現這段手機通話錄音。
而此刻,有人迅速接起了王恒的電話:“喂,是我,我不是說過……輕易不要打這個号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