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父這些年在外打拼時間更多,隻記得自己女兒是懂事又讨人喜歡的,萬萬沒想到悄然換了個芯子的孟清知竟然一身反骨。
他拿出上位者的威嚴氣勢,将手邊茶壺重重摔在桌子上,怒斥道:“這就是你身為孟家女兒應該拿出來的家教嗎?”
孟清知見茶壺瞬間冒出裂縫,茶水從其中緩緩溢出,在桌子上彙聚成小小的水潭。
她也笑了,視線不經意間掃過樓上的一個房間,突然乖巧道:“真的要讓我上樓嗎?”
孟父見她換了态度,也緩和了神色,點點頭就當答應過。
孟清知轉身上樓,那背影蹦蹦跳跳的,甚至還帶了點開心。
她對這個房子可太熟悉了,原主二十年多的生活碎片裡,至少有十八年都待在這邊。
她雖然隻能清晰回憶出原主婚禮那一天的場景,但對于這個家已經是肌肉記憶,幾乎是踏入進來的那一刻,所有場景就像老畫卷一般鋪在她的腦海中。
孟清知背在身後的手展開,手心赫然是一枚閃亮亮的鑰匙。
她徑直去往二樓走廊盡頭的房間,輕易就打開了那間平時被精心打理過的小小儲藏室。
樓下孟家人和宋家人坐在一起,雖然沒什麼共同語言,也互相看不順眼,但還是維持了表面上的客氣疏離。
孟父喝了口茶,仍舊不冷不淡道:“既然你們是來看孩子的,那現在孩子也看差不多了,就這樣吧。”
宋母悄悄掐了一把宋父的大腿,宋父一個激靈,挺直了身闆就打算開口。
但忽然間,樓上傳來了怪異的聲響,好像是什麼瓷器撞擊的聲音。
孟父聽到聲音猛地一擡頭,便見一個天青色的飛盤從樓上斜斜飛了下來。
孟清知笑得一臉純真無害,對着樓下的孟父道:“還愣着呢?馬上你的元青梅花盤就要給剛剛的茶壺陪葬了喲。”
孟父心髒一抽,起身朝盤子飛去的方位奔去,但還是慢了一步,盤子落在地闆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孟母見自己向來威嚴的丈夫差點摔倒在地,忙追過去扶起他,這才看清地上碎着的是什麼東西。
“啊!!!”孟母指着地上的碎片,花容失色道,“孟清知!你在幹什麼!你把爸爸五百萬的藏品給摔碎了?!”
孟清知笑得越發燦爛,又從旁邊拿出一個花瓶道:“來,孟孟,走你!”
孟父眼神一凝,顧不得多說什麼,便像大黃狗一樣撲向花瓶即将落下的方向,險險接住自己珍藏的一千萬,然後才來得及擡頭怒斥:“住手!孟清知!我讓你住手!”
孟清知沒接話,她還是覺得盤子順手,便又拿起一個鑲邊翡翠盤橫扔出去,看着孟父狼狽地亂竄,一瞬間夢回前世在公園陪大黃狗玩飛盤的場景。
真是溫馨啊……
孟父失神地坐在地上,看着地面上的碎瓷爛瓦,氣得臉色發青,轉頭去教訓孟母:“你看,這就是你教育出的好女兒!”
孟母也手腳發顫,但這哪裡還是自己家的女兒?嫁去了沈家那不就是沈家的人嗎?她眼神掃過角落裡默默蹲着觀察一切的惠琴,還是抿了抿唇沒開口。
孟父見一個兩個都不理自己,居然讓他堂堂孟家掌權人在幾個漁民面前落了面子,壓抑住即将爆發的情緒問道:“孟清知!你還想怎樣?”
孟清知摸了摸旁邊籃子裡裝的瓷器,笑眯眯道:“是你讓我上樓的哦。”
孟父眼神發直,最後隻能強忍怒氣道:“你下來,坐下一起聽聽。”
女傭們迅速清理好地上的瓷片,孟清知也從樓上下來,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單個小沙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