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等到最後一刻。”
秦漾掃了一眼趙榮軒變成土色的西裝褲,“你傷口生蛆了吧。”
“!你怎麼知道?”他右腿抽搐着收回,長褲染了泥和汗逐漸變得不透氣,他又不能當着秦漾的面隻穿個大褲衩,每次都趁着方便時晾傷,憋悶久了,潰膿的傷口逐漸壞死。
“雖然離開遊戲身體會恢複,但長久感受痛苦,即使傷好了你也可能會有幻覺性疼痛的症狀。”
趙榮軒表情有點僵,“我有分寸,不會讓自己産生心理陰影。”
嘴硬,秦漾掃了他一眼,昨夜他說夢話,說自己身上都是蟲子,他要被蟲子吃了,一米八大老爺們哭的泣不成聲,最後還是她用靈氣替他止癢。
“劉成正在往這邊來,既然不想現在離開那就躲嚴實點。”
“你要幹嘛。”
“殺了他。”秦漾把沖鋒衣拉鍊拉到最高,戴上帽子,隻露出一雙清澈沉靜的雙眸。
天色已經暗下來,離的遠些視線便開始模糊。
趙榮軒、徐麒自知跟過去隻會拖後腿,也沒有廢話,“你自己小心。”
“我還有一條命呢。”秦漾頭一次笑的露出牙齒,沖他們灑脫的擺擺手,“走了,有緣再見。”
目送秦漾離開,徐麒歎了口氣。
“别擔心,她不是說了自己有複活卡。”
“趙大哥,你真的生蛆了?”他幅度很小的往旁邊挪了挪。
“……啊對對對,我生蛆了,我馬上就要腐爛了。”趙榮軒用眼白看他,“怕我傳染你啊。”
“沒有的事,我特别敬佩你,你是鐵血真漢子,我以你為榜樣,呃……榜眼就是看看就好,不能真的原樣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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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在找我嗎?”秦漾站在樹後,聲音在空寂的樹林中回蕩,讓人分不清她的位置。
“秦漾!你果然還沒有走。”
“知道你想殺我,一直等着你呢,可惜你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就是找不到人,所以我主動出來見你了。”
“有種就站在我面前,藏頭露尾裝什麼高人。”劉成暴躁的踢樹,“給老子滾出來。”
“耐心這麼差,卻能數天如一日的尋找我,真讓人受寵若驚。”
“賤人!我特麼讓你出來!”
“嗖!”一顆石子從天而降正中腦門,氣急敗壞的劉成連躲避的動作都沒做出來。
“弱成這樣,你憑什麼跟我打。”
“我x你媽!”他捂着額頭的紅腫怒火高炙,秦漾不耐煩聽他粗俗的辱罵之語,手裡的石子全部抛出,四面八方全部圍堵,讓他躲無可躲。
劉成身上閃過一道白光,石子碰到一層無形的屏障,啪嗒啪嗒掉落一地,“行,老子就陪你好好玩玩。”
他攤開手,掌心多出個小巧的羅盤,秦漾心神微蕩,目光與劉成的視線交彙,他冷笑着朝秦漾躲藏的方向疾沖,“這下我看你怎麼躲。”
果然有點東西,她還以為這人隻有蠻勁呢,再遛遛狗,看看他還藏了什麼底牌。
秦漾矮下身子,借着灌木叢遮擋身形,樹葉被她掃動的沙沙響,羅盤隻能大概指示方向,遠比不上秦漾用靈氣定位更精準。
不過她身體受了傷,再加上後勁不足,不能跟劉成糾纏太久,隻能趁他情緒失控趁機偷襲,秦漾摸了摸胸骨斷裂凸起的骨頭,關鍵時刻别掉鍊子。
這女人是屬耗子的嗎,這麼能竄!每次順着羅盤的方向追過去,她立馬就逃到另一處,劉成又急又氣,身上的汗一層層往外冒。
劉成擦掉額頭的汗,安慰自己冷靜下來,秦漾主動出現,肯定是為了報仇,距離副本結束還剩兩個多小時,他沒必要累的跟狗一樣追她,隻要站在這裡,她耐不住性子一定會攻上來。
“秦漾,我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咱們比比看誰耗的過誰。”
“難得啊,竟然學會用小腦思考了。”
“……”劉成罵人除了問候對方父母,其他髒字吐出來全部被消音,這種文绉绉的罵戰方式完全不适合他。
他憋的臉頰通紅,吐出一個成語,“口出狂言!”
“沒能力的人大放厥詞叫做狂,我這種隻是正常的對話交流,你要是接不上話隻能說明你文化造詣太淺。”
秦漾用冷淡的語氣說着最尖酸刻薄的話,“劉先生,新華詞典裡的字你認識幾頁啊。”
“我要讓你死!”
“你要不起。”
媽的,媽的!劉成被怼的氣息翻湧,他不再多說一個字,收起羅盤,拿出那張能直接定位的符篆點燃,片刻後褐色的眼睛變成了貓一樣的豎瞳。
夜色不再影響他視物,劉成手持匕首對着秦漾攻來。
秦漾使用輕身術躲避,幾個來回後力氣快速流逝,而他卻越打越起勁。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大本事,原來隻會躲而已,廢物。”
“連廢物都殺不死,你算什麼東西。”
劉成嗤笑,“也就隻能過過嘴瘾了。”
“啪嚓!”揮過來的匕首落空後插到樹幹上,劉成拔了一下沒拔出來,幹脆放棄武器,赤手揮拳。
視線在匕首上停頓了半秒,秦漾且打且退。
一棵樹擋了她的後路,秦漾被樹幹撞的蹙眉,而這時劉成的拳頭即将砸過來,她已經來不及躲,神色驚慌失措,“等等,别!”
靈氣離體,拉拽着匕首柄無聲無息的飛回來。
“嘿嘿,現在求饒也晚了!”拳頭毫不留情的砸向秦漾心口,沉悶的鈍響伴着匕首劃破頸項的刺啦聲,滾燙的鮮血噴射出來。
“你……”怎麼做到的,劉成摸着自己被割斷的喉管,嘴裡吐出一片血沫,身體軟綿綿的倒下去,睜着的雙眼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