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趴伏在地面上,身體被隐藏在黑色披風下的守秘人撥弄着骰子,聽上去有些恹恹的說着,但這絕對不是對阿爾忒彌斯和比紮羅的贊成,恰恰相反,她在否定這兩個人說出的話。
“但是放在這裡,更加适合的是這句話之前那些——被無數人遺忘掉的長篇大論。”
她擡起頭,那與常人相差迥異的雙眸,直勾勾的視線,仿佛能夠看到面前這些人隐藏在内心最深處的恐懼。
“小得不值一提的跳蚤,區區一隻小蟲竟然敢向巨大的人類發起挑戰,你覺得這可以稱之為勇氣嗎?被那種微不足道的甚至感覺不到的蟲子咬到的時候,你們會升起、憤怒、甚至為此懼怕的倉惶逃離嗎?我想大多數人都會随意地按死那隻蟲子吧。”
“真是不幸啊,對于那些存在而言,我們人類就是這樣微不足道的蟲子。”
她垂下頭發出低啞而又苦悶的音調。
在衆人沉默之際,紅頭罩冷笑了起來。他那深邃的目光深處閃爍着難以磨滅的光輝:“别忘了,這個世界也同樣生存着能夠蠶食大象的行軍蟻,如果因為小就小看蟲子可是會讓你吃苦頭的。”
拉娜擡起頭望着紅頭罩堅定的眼神,露出了一個不含任何諷刺的笑容。
這就是真實世界的調查員啊。
她想。
愚蠢、傲慢、執拗,卻又有着常人無法理解,隻能選擇仰望的信念。
就在拉娜被這堅定的信念感動到思考着要不要索性暴露出來點什麼東西的時候,守密人終端不合時宜跳出來終結了她這個念頭。
【目睹了那好似能夠将靈魂都洗滌的耀眼的光輝,■■■有生以來第一次相信了‘神明’的存在,在教宗的引導下,她閉上雙眼回想起過往的一切。
沉迷魔法的祖母,被獻給惡魔的母親,作為殺人犯的父親…
淪為孤兒後不得不辍學的悲痛,無論怎樣努力都始終沒有起色的失業…
在教宗那娓娓道來的聲音中,■■■開始堅信所有經曆的苦難都在為這一刻作鋪墊,她是末日行者的後代,終焉行者的眷族,黃金七城的住民之子,是命中注定的傳教者。
偉大的■■■■啊,請您在您的信徒的召喚下,降臨于此吧……】
拉娜萬年不變的撲克臉終于有了裂痕,她盯着無人能夠看到的屏幕上方的文字,瘋狂地進行着頭腦風暴。黃金七城和終焉行者這兩個線索給的太過于明顯,如果到這裡她還不知道幕後教派是歐圖伊格的狂信徒的話,她就白當這麼多年的守秘人了。
以及。
她終于确定了在幕後主使哥譚這起事件的教派真正的目的。
在哥譚搞這麼大的事情、還引來了貓神、再加上她捏住玩偶時所感受到的木雕觸感…
而在蝙蝠俠等人的視角下,看到的卻是守秘人拉娜像是失了智一樣惡狠狠地盯着虛空中的某一處,好一會,才低下頭,說了句讓所有人臉色大變的話。
“将哥譚作為祭壇,用貓神作為坐标,試圖召喚出歐圖伊格嗎…好大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