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銘無言以對,這話從裴言思口中說出來,他還能駁幾句,可要是被别的人一說,他就是不占理的,他哼了一聲,找離病床最遠的椅子坐了下來,拉着一張臉,來表示他的不滿。
姐弟倆一貫如此,裴母說和過很多次,總也不見效,她一時也不知道該向着誰。
進門後一直沒說話的裴玉琪看了看裴言思,又看了看秦珩,她權衡了一下,走到了病床邊,将裴言思走後,綁架事件的後續說給了她聽。
陳家英被捕,廢舊工廠裡搜出了兩個假的炸|彈,裴玉琪幾人已經錄了筆錄,也聽到了一些陳家英的消息,慫恿陳家英綁架的一個女人行蹤不明,還有陳家英自己交代了,他準備的是真的炸|彈。
至于遙控器,是在暈倒的陳家英身側找到的,陳家英說他把遙控器交給裴言思的說法并沒有獲得警方和其他人相信。
将消息告知裴言思後,裴玉琪有事要确認,她在被詢問遙控器時候,有意隐瞞了一些事,可她心裡清楚,那東西确實曾被裴言思拿着的。
裴玉琪認真地觀察着裴言思的表情,不放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迹,問道:“炸|彈是假的,惡意卻是真的,我能相信你嗎?”
裴言思當然知道她口中的相信是指什麼,她揪着身下的床單,心是一點一點地下沉,裴玉琪說這個是想來威脅她,還是來指責她的?
“你信不信關我什麼事,别總占了我的好處,還自以為是地來對我說教,你沒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還惡意,究竟是誰在承受惡意,這些高高在上、養尊處優的裴家人真的明白嗎。
裴言思心寒不已,他們從來不會站在她的角度來思考,一個被愛意包裹的人是不可能理解被嫌棄被抛棄的人的心情。
不能感同身受,談話都是白費口舌,這一天經曆的事情太多了,裴言思沒有心力應付這些人,就開始趕客了,“你們空着手來看望我這個病人,我也‘體貼’地隻當你們貴人事忙,現在看也看了,我氣也受了,你們可以走了。”
她陰陽怪氣的逐客令,距離較遠的裴玉銘當做沒聽到,而裴母和裴玉琪則是一臉尴尬,尤其是裴母,她本就愧疚二選一的選擇,眼下更是覺得她這個當母親的不稱職了,她幹巴巴地為自己辯解了一兩句:“今天這事大家都受了驚吓,後來又是警局做筆錄又是找你,來得匆忙了些,言思你要是想吃什麼想要什麼,你隻管說,媽這個給你去買。”
“我什麼都不要,隻想安靜地養傷。”
言下之意,就是嫌他們這幾人太吵了,裴母不好再說什麼,歎了口氣,先行離開,裴玉銘緊随其後。
裴玉琪待在原地,沒有動作。
秦珩早就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假笑着說:“這位小姐怎麼不跟着他們走,是有什麼事?”
裴玉琪忐忑不安,猶豫了好一會,鼓起了勇氣,柔聲問他:“你,聽說你是言思的表哥,請問你和杜家是什麼關系?”
秦珩還沒有說話,裴言思瞬間就警惕了起來,她也不管自己腿上還有傷,從病床上一躍而起,抱着秦珩的腰,護食一樣地對裴玉琪說:“無論是是什麼關系,都跟你沒關系,快走,我這不歡迎你。”
裴玉琪被她的态度弄得也惱火,語氣都變重了,“你不能太刻薄,這位先生可能是這世上唯一跟我有血緣之親的人,你不能不講道理。”
裴言思抱得更緊,對裴玉琪的抗拒也更為嚴重,裴家人更喜歡裴玉琪,沒人來講道理,好不容易有個一心在乎她的人,就來講什麼道理,哪有這樣的道理。
“别在這大放厥詞了,你現在就走,這是我的地盤。”
争辯中,裴言思位置有了轉變 ,抱着的變成被抱的,她被秦珩抱回了病床,他還認真仔細地檢查着她的傷口,确認傷口沒有裂開,他方才放了心。
不能再被搶走了,這是她僅剩的溫暖,裴玉琪,果然十分礙眼。
【警告,裴言思黑化值上升5%,目前黑化值:90%】
秦珩淡定的神色終于有了一絲變化,再這樣下去可不行,他雖不懼在危險邊緣的冒險,然她的靈魂碎片不容有失,這種刺激還是留給别人的好。
他迎上裴玉琪希冀的眼神,毫不留情地說:“很抱歉,這位小姐,我對什麼血緣之親不感興趣,我想守護的人隻有言思一人。”
“可是……”裴玉琪還想說些什麼。
秦珩沒耐心聽了,直接打斷她道:“不用可是,小姐沒有長在杜家,沒給杜家夫婦上過墳燒過香,更不姓杜,杜家的親戚用什麼來認你。”
裴玉琪辯駁不了,自知理虧,她漲紅了臉,羞愧離開病房。
【裴言思黑化值下降10%,目前黑化值: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