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思把箱子放在地上,自己坐在她的愛車上,跟她身旁的秦珩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等人群都快散完了,周軒才姗姗來遲。
周軒朝她走過來,臉上青青紫紫的都是傷,連他的車都沒騎。
裴言思疑惑了,這種場合,他不是一向車不離身,恨不得向全世界展示他那輛帥氣的黑車嗎,咦?不對啊,在山腳見到他的時候,他似乎不是騎的黑車,是什麼顔色來着,青灰相間的?藍的?還是紅的?
她本來要仔細回想一下的,但看到周軒背後,還有秦珩的助理也走了過來,就隻想趕緊解決這事,早點回家跟秦珩一起享受周末。
她提起箱子塞到周軒手裡,說:“軒哥,按照我們的約定,我跟你兩清了,我正式脫離你的車隊,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幹。”
周軒沒敢立刻就接,他看了一眼秦珩的臉色,又看了一眼他身後挂着‘溫柔’笑臉的何助理,猶豫着接下了錢,支支吾吾地說:“大小姐,對不起。”
“啊?”裴言思不由地皺了眉,“怎麼道起歉來了,你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
反正不可能是錢的原因,周軒從她手裡拿錢從來都是拿得理直氣壯。
“沒有,沒有。”周軒慌忙搖頭,前面是令他望而生畏的警告的眼神,背後是悄然抵上的手,有種他說錯一個字,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感覺,他咽下一口唾沫,飛快地思考後說:“我,我的意思是,我以前對你不好,是我的不是,如果我能對你好點,你就不會急着離開我的車隊了。”
說完,抵在他後背心的手放開了,周軒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而裴言思聽到這些話,很不自在,她踢了踢地上的小石頭,别扭地偏過頭,“軒哥你小氣,貪财,又自私,我以前還讨厭過你,不過,那些年,承蒙你照顧,謝,謝謝。”
周軒眼角紅了,愧疚湧上心頭,他發現了她,把她帶上了地下越野這條路,親手教她,見證着她的成長,嫉妒着她的天賦,暗惱着她超越了他,又因豪門裴家失去了對她的掌控。
一句玩笑似的“大小姐”,結果她真成了大小姐,猶如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他措手不及,把他那些暗戳戳的心思都扇回了心底。
她說的一點沒錯,他周軒就是一個自私自利又貪财的爛人,見不得人好,更見不得她獨自安好。
“大小姐,我……”
“很晚了,我們該回家了。”
周軒見到秦珩攬過裴言思的腰身,她就被吸引走了所有的注意,一絲一毫都沒有留給他。
他眼睜睜地看着她跟秦珩一同離開,聽着他們說說笑笑。
“比賽辛苦了,坐我的車回去吧。”
“我的摩托車怎麼辦。”
“放心,我叫了貨車來……”
說話聲越來越遠,也越來越模糊,周軒凝視着裴言思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朝她的方向邁出一步,忽然,腹部被猛地打了一拳,劇痛襲來,他趔趄地彎下了身,半跪在地上。
他擡頭恨恨地看向利落收手的何助理,喝道:“你們有完沒完,有種你打死我。”
何助理擋住了他看向裴言思的方向,不急不緩地說:“你看裴小姐的眼神,讓我們老闆很不高興,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以後不要再犯了。”
他|媽|的,周軒在暗罵一聲,咬牙切齒地問:“我可以走了嗎?”
何助理彎身,将他的名片塞到周軒上衣口袋裡,順帶拍了拍,說:“這是我的名片,你做的事情本來是要進局子的,不過我們老闆心善,給你一個機會贖罪,你可要好好把握。”
周軒看了看何助理,又看了看手裡裝有五十萬的箱子,心裡一涼,急着追問道:“我收了那邊的錢,事情卻沒辦到,那邊要是追究起來,事我還怎麼給你們辦?”
“我們老闆的意思是,你要是被打殘或是被打死了,就由我來替你報警,你放心,我一定會協助警察将犯人繩之于法的。”
周軒要被氣死了,但又得罪不起人,隻好軟了語氣說:“我的死活你們就不管了,不是還用得上我嗎?”
何助理拍掉身上沾染的灰塵,淡定起身說:“不用擔心,你死也好,活也好,我們老闆都用得上,你就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