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謀聞言笑道:“這幾句話誇得太過了。”
徒敕雖有心将天書降世的吉兆全攬到自個兒身上,但老聖人不推辭,他也不好硬搶啊!
便隻得說:“都是老聖人聖明的緣故。朕剛繼位三年,哪裡有這等功勞。”
這兩句卻有些說頭。
将功勞都推到老聖人一人身上,他不得推辭一下?這一推辭,徒敕可不就有機會搶功了?
這後一句……隻差沒明着說是因着自己繼位才有了天書降世
偏有個賈政,以為徒敕真心謙虛呢,立刻便跳了出來,口若懸河的說了起來。
“伏羲、夏禹皆是古之聖賢,非今人可比!”
“然老聖人有治世之功、禅位之德,聖上亦有治世之功、誠孝之德,老聖人與聖上的功德相加,這才能得上天降下天書之吉兆!”
“方才,這天書可不正是老聖人同聖上一同取出的嘛!”
徒敕恨不能捏死他!
偏偏賈政還在那頭說呢:“要說這天書降世的吉兆,也是有預兆的。這引子便是一塊寶玉。”
“聖上和老聖人怕是不知道吧,去歲我夫人生下一子,生而含玉。我大嫂正是因為見了那塊玉,才查出有了喜訊。”
“今日天書降世,定是由……”
賈赦聽得是呆若木雞。
好容易回過神來,趕緊上前将賈政撲倒在地,要緊的用手去捂住他的嘴。
“……引來的。”
賈政還在說呢,賈赦拼死拼活,好歹捂住了最要緊的幾個字。
前頭都說了,你自己也說了,世有聖賢才有天書下降。
這聖賢可不是一般的聖賢!看看伏羲!看看夏禹!都是當世明君!
連自家兒子都隻敢認個“龍馬”呢,你想着抹了我兒子的功績也就罷了,怎麼說着說着就說到“天書降世,定是由寶玉引來的”呢?
不必猜,賈赦清楚被自己捂住的便是“寶玉”二字。
隻是這“寶玉”指的是人是玉……那可是大有說頭啊!
徒謀陰涔涔的笑了笑,說道:“賈将軍,怎麼不讓賈員外郎說話了?”
賈政此時已是掙脫開了,雖還躺在地上一身狼狽,卻掙紮着說道:“你定是嫉妒我!嫉妒……”
話還沒說完,忽然聞得一陣鳥鳴聲。
叽叽喳喳的來了一群鳥雀,飛到賈政上頭解了回手,便有叽叽喳喳的飛走了。
倒是繞開了賈赦,他半點兒都沒沾上。
這下,徒敕都沒心思同賈政計較了。
一來今日剛說了是吉兆,總不能剛得了吉兆就把“龍馬”他叔砍了吧!
二來,這群鳥雀也算是告訴衆人了,這個賈政在說瞎話!
三來嘛,賈政現在這樣子,确實有些無法入目,更難以入鼻……
夏守忠忙指揮着兩個侍衛,将賈政帶下去“整衣冠”了。
将賈政的事兒放到一邊,徒敕又說起了正事。
“這天書降世的大吉兆,自然是要讓朝臣百姓都知曉的。畢竟這事兒是善解大師點醒了朕,不知大師明兒可願意在朝堂上,向衆臣解釋此事?”
徒謀也說道:“大師不如借此,接了國師一職吧!”
徒謀還未退位時,便多番邀請善解大師入朝,為護國國師。
善解大師搖頭道:“多謝老聖人看重。隻是依貧僧看,此子更适合擔當國師一職。”
“我兒子連話都不會說呢,怎麼當國師。”賈赦忙說。
徒謀聽着點了點頭,遞了個給賈赦。
賈赦得了指示,又說:“大師既說我兒堪當國師,我便托大說一句。我兒尚小,即便能當國師,也得等他長大了。還請善解大師善解人意,先接下此職,将來待我兒長成,也好教導他如何當好一國的國師啊!”
徒謀和徒敕登時對賈赦刮目相看!
機靈!會說話!
善解大師聽得一愣,忽的便笑了起來。
“阿彌陀佛,是貧僧執着了。”
“竟沒想到,貧僧與此子的塵緣是應在了這兒!也罷,這國師……貧僧就暫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