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琡能說的準的字兒不多,可能三五個不同讀音的字兒在賈琡嘴裡都是一模一樣的。
單單“留”、“豆”二字,就有千百種可能。
再加到一塊……這得猜到何年何月啊?
指不定還沒猜出來呢,賈琡已經能說清楚話了!
給他請個啟蒙先生,沒準兒到時賈琡都會寫字了!
再不濟,也該識字了!到時拿本醫術叫他翻一翻,指也能指出來!
邢夫人見衆人臉色不好,也顧不得這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該出頭的時候了。
兒子最重要!
她走上前去,蹲下身仔細的問賈琡:“琡兒能說慢點嗎?統共才兩個字,咱們慢慢兒的說,把它說清楚了。”
賈琡點了點頭,鄭重的開口道:“留!留漏的留!”
徒敕慘不忍睹的轉過臉去,問徒謀:“老聖人可曾聽說過‘留漏’是何物?朕竟然從不知世間還有此物。”
徒謀也是苦笑着搖了搖頭:“孤也沒聽說過。”
又問衆人:“你們可知道?”
一時間,店中一片搖頭,極是壯觀。
賈琡可能真的是氣極了,忽然間便靈光一現,想出個法子。
“哞!”
賈琡這一聲,打破了一室的寂靜。
賈赦呆呆的問:“兒子,你說啥?”
“哞!”
這一聲更像了。
賈琏倒是聽明白了,問:“弟弟是不是在學牛叫?”
再一想賈琡平日裡的牙牙學語時說的話兒,賈琏悟了:“莫非‘留’是‘牛’,‘留漏’是‘牛肉’?弟弟常對着飯菜喊‘漏漏’呢!”
“牛……留……”
大家心中一番咀嚼,不得不承認……這還真有點像!
“牛?琡兒你要說的可是‘牛’字?”邢夫人輕聲向賈琡确認道。
“對!”
賈琡幹淨利落的應下。
衆人從未發現“對”這個字居然能被說的這麼好聽!
“那第二個字呢?”已經有人忍不住搶在邢夫人前頭問了。
賈琡也不矯情,不管誰問都答:“豆!棱豆的豆!凍豆的豆!”
這句倒是能懂!
這不正是方才太醫挂在嘴邊的“人痘”和“種痘”!
隻是若非方才将這兩個詞兒聽了這麼多遍,誰能聽懂這話啊!
所以……
“天書上所書,是‘牛痘’二字?”徒敕為保萬全,再次确認了一遍。
“對!”賈琡狠狠的點頭。
終于是聽懂了啊!
賈琡自己說的都快沒了耐性了!
徒謀得到确認,轉頭便問:“院使,你可曾聽說過牛痘?”
院使搖了搖頭:“可能是臣孤陋寡聞了,不曾聽說。”
兩個副使也相繼搖頭。
倒是善解大師,數了回念珠便有所悟。
“阿彌陀佛。衆生平等,既然人有人痘,牛會不會也有牛痘?與人痘相似,隻是出在了牛身上,所以叫牛痘?”
善解大師此話一說完,忽的殿中一陣金光閃爍,閃的衆人皆忍不住閉上了眼。
等金光漸漸散去,衆人才發現金光是從賈琡跟前的放天書的玉盒中發出的。
夏守忠得了徒敕一個眼神,趕忙上前查看。
“恭喜聖上!天書上頭有字了!”
夏守忠說着,便将天書捧出,送至徒敕跟前。
徒敕低頭一看,正是“牛痘”二字。
他哈哈大笑:“好!好得很!”
徒謀沖着善解大師雙手合十,道:“看來善解大師又一次說中天機了!”
“莫非世上還真有‘牛痘’?”賈赦奇道。
若真有,也好趕緊給琏兒、琡兒、迎春種上啊!
院使笑道:“倒有可能。可惜臣自小學的便是給人看病的本事,對這‘牛痘’當真是半點兒頭緒都沒有。想來太醫院衆位同仁皆是如此。”
“這牛到底有沒有牛痘一說,隻怕得去問放牛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