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再降書
賈寶玉的玉不是好玉,這讓王夫人很是沒臉。
尤其是榮國府下人嘴碎,傳來傳去,竟然連“寶二爺脖子裡挂的那塊根本不是玉”這種話都傳出來了!
王夫人氣極,難得撕開了慈善人的臉面,狠狠的發作了幾個婆子,又定下了不可任意議論的規矩。
隻是榮國府的下人們多連着親,除非有什麼深仇大恨,誰也不會去主子跟前告狀。
徒敕派去的幾個暗人見機在中間傳話,又有玻璃在賈母跟前遮掩着。
在賈母和王夫人不知道的時候,這事兒早已傳出了賈府。
聖上極是滿意。
老聖人卻仍是不愉。
眼看着賈琡兩周歲生辰就要到了,徒敕這個蠢兒子,賈赦還一半欠銀給他點甜頭他就讓賈琡出宮去了不說,現在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在乾清宮幹着急!
沒見乾清宮書房裡書桌前的地面都塌下去了一塊嘛!
徒敕對徒謀的不滿全然不知。
他隻是窩在乾清宮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磨着地磚。
一直磨到了二月十二那日,這才放下了身段,轉去福安宮尋老聖人去了。
二月十二一早,天還未亮,福安宮的宮門便被人拍響了。
裡頭的守門太監被吵醒了好覺,隻得罵罵咧咧的來開門。
“誰這麼沒眼色,一大清早的就來福安宮?老聖人年紀大了,起得晚,還有的等呢!”
話音剛落,門便開了。
那守門太監看着門外一身龍袍的聖上,險些吃了自己的舌頭。
徒敕毫不在意,擡腿便邁過門檻,走了進去。
倒是夏守忠,狠狠的等了那個太監一眼。
辱罵聖上,回頭有他好果子吃!
徒謀正睡着,忽的被吵醒,當真是怒氣沖天。
他隻恨自己沒有賈琡的本事,不然定要招一道天雷,劈死這個逆子!
徒敕看着老聖人漆黑的臉,直接說了正題:“老聖人,今兒就是賈琡的生辰了!”
徒謀正焦躁呢,哪裡願意理他:“你自個兒放他回去的,孤不管。”
說罷,一個翻身,悶頭就睡。
徒敕撲上去搖他:“親爹啊!”
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絕不讓人睡的樣子。
徒謀轉過身來,擡頭望了眼頭頂明黃的帳子,歎了口氣。
“這人呐,出生時和周歲時到底格外不同一些。賈琡兩周歲會不會再有天書降世,也是難說。”
徒敕一愣:“老聖人,賈琡兩周歲時可能還有天書,不可輕易叫他回榮國府過生辰,這話不是您老人家跟我說的嗎?”
徒謀終于是清醒了些,白了他一眼:“孤說了,難說啊!”
“誰知道你看到五萬兩銀子就把賈琡賣回去了?”
“為今之計,也隻能派個人去榮國府門前盯着些,随機應變了。”
徒敕又問:“那不如朕親自去一趟榮國府?以賈琡祥瑞的身份,朕去賀個壽也是說的過去的。”
徒謀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直勾勾的盯着徒敕道:“你賀誰的壽?”
“你看旁人家的孩子,哪怕是太子,兩周歲生辰哪有大辦的?至多自家擺上一兩桌,哪有大宴賓客的?”
“再說了,人家兩周歲生辰,你一個皇帝跑去賀壽?”
“你不在意,人家害怕折壽呢!”
徒敕張口結舌,默然無語。
沉默許久,方招來夏守忠:“你去拟個旨意,帶上了去榮國府附近候着。若今兒賈琡那頭又有天書降世,你即刻奉旨入府,将天書連同賈琡一塊兒迎入宮中。”
夏守忠是拟慣了聖旨的,當即便打好了腹稿。
同徒敕說了一遍,便轉身去乾清宮了。
徒謀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是皇帝該做的。”
“今兒晚些時候,孤去乾清宮,陪你一塊兒等。”
榮國府中,雖不是張燈結彩,但府中上下都帶了些喜氣。
琡三爺生辰,那可是大事兒!
要知道,琡三爺法力無邊,若是他老人家一個高興,興許就能随手賜下些氣運來,那可是受益無窮的!
賈琡到底還小,就連賈赦都沒敢說要給他大辦一次生辰宴。
隻是在大房的院子裡頭擺上了兩桌,請了賈母及二房等人一塊兒來用晚飯。
雖說賈政曾大方的表示賈琡的生辰宴可以在榮禧堂擺宴,王夫人也難得的沒有反對,但賈赦卻沒同意。
兒子!是他賈赦的!閑雜人等統統退散!
卯正,榮國府西跨院中點了燈。
衆人仍按着除夕那日的座次坐了,隻除了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