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醫生沒聽懂。
唐溪開了臨時通訊腕表,表情平靜地重複道:“我還能活多久?”
醫生實在不願意說出實情打擊他,語意模糊地道,“這個不好說,要看你自身的身體素質。”
照他這樣的情況還能意識清醒地活着就已經是個奇迹了。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唐溪從病床上跳下來,對英湛道,“我們走吧。”
英湛拿起外套跟在他身後正要往外走,醫生有點懵:“哎,你們去哪兒?”
英湛不耐煩地回答:“回去。”
都治不好還呆在這裡做什麼。
醫生這個時候覺得英湛雖然長得不太像好人,但卻意外地幹脆,也不像别的武者們喜歡仗着身份武力欺負人。那個小病人看着更是乖巧,都病成那樣了,居然也不吵不鬧,看着乖得不行。
醫生内心忽然有點同情起這一對年輕的苦命情侶來。
“你等等,你這樣肯定會經常頭痛,我給你開點止痛藥,頭痛的時候吃一顆,好歹不那麼受罪。”醫生出于安慰性質地給他開了藥。
英湛拿着醫生開的處方箋去藥房取了藥,帶着已經清醒過來的唐溪離開了醫院。
一路上英湛都很沉默,唐溪自己心情卻很平靜:“其實也沒什麼的,反正人活在這個世上最後都會死,好歹我現在還活着,已經很滿足了。”
唐溪嘴上說的輕松,然而内心還是很害怕的。
他還這麼年輕,連男朋友都沒有談過,人生大半旅程都還未曾經曆過就這樣死去,未免也太可憐了些。
可是,他要生病也沒辦法。
然而,剛才醫生的話他也聽到了,連這個科技水平比現代地球還要發達的世界都對他的病情束手無策,即使醫生不說,他從醫生的表情也猜測得出,他剩下來的日子并不多了。
他以為自己能平靜地對待死亡,然而真等到了這一刻,他内心肯定還是很害怕的。
可害怕又能怎麼樣?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他舉目無親,就算他害怕也沒有人會安慰他照顧他,除了堅強地接受這一切他又能做什麼?
英湛和他在外面吃了點東西,就帶他回家了。
兩人回到家,唐溪一臉驚悚地看着如同台風過境的屋子有點吓到了:“這是怎麼了?遭賊了嗎?”
“你不記得了?”英湛簡直對他無語。
“記得什麼?”唐溪滿臉不解,為什麼英湛這副表情?
難道英湛的屋子變成這樣跟他有關系嗎?
“算了。”英湛讓他在床上坐下,說,“你先休息會,我出去有點事,一會兒就回來,要是覺得無聊就上虛拟網絡玩。”
“哦。”唐溪很想問他去做什麼,又覺得這樣不好,隻得眼巴巴地看着他出門,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他,“我怎麼上網?”
他根本就沒看到可以聯網的電腦或者設備好嗎!
英湛隻得折回去,從牆上取下一個像頭盔的東西遞給他,說:“戴上這個就可以了。”
唐溪:“……”
他還以為這就是個頭盔,字面意義上的那種,沒想到居然還能上網。
英湛走後,唐溪把屋子收拾了一下,然而英湛的屋子不大,東西也不多,一會兒就收拾完了,他一個人呆在家裡好無聊,想出去看看又對四十六層的樓梯有些望而生畏,百無聊賴之下,好奇地拿起那個頭盔,剛戴在頭上,就覺得身體一輕,自己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四周一片漆黑,空曠又寂寥,連一絲風都沒有,仿佛一切都靜止了一般。
一道微弱的黃光像流星一樣滑落天際,向他射了過來。
他吓了一大跳,正要躲開,那道黃光卻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唐溪好奇地看了過去,發現那哪裡是一道黃光,根本就是他以前買的那張羊皮紙卷。
他不是正在逛虛拟網絡嗎?為什麼會看到這張羊皮紙?
而且這到底是在哪裡?
正當他驚疑不定時,那張羊皮紙卻在在他面前化作一道金色的星芒,散逸在空氣中。
刹那間,無數星辰在黑暗中冉冉升起,黯淡的星光若隐若現,在夜空中形成了一副浩瀚的星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