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在那之前貝系亞會先打爛你的屁股你這個大傻逼敢忽悠我!”
予情仔仔細細地打量着在壕溝上面站定的寸頭男人,這位把自己的黑白照貼在門上整得跟墓碑一樣的帥哥,一身背心短褲,帶着點野性的落拓和倦怠感。
“你真的要打爛我的屁股?”予情意味深長地眯細了雙眼,嗬,這胸肌,這大腿,今天是老天發福利的日子嘛。
“我并沒有這麼說。”貝系亞煩惱地撸了下頭皮。
“那你要想換個地方打别的我也可以配合。”予情條件反射快速跟進。
成年人秒懂時間:“……”
離譜。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尤金發瘋大喊,“快開始!”
貝系亞捏捏拳頭,淡道:“不好意思,我需要他幫我一些忙。”
予情無所謂地聳聳肩。
男人面無表情地從壕溝上一躍而下,看上去打算赤手空拳。
他甚至也不打算掩飾自己的招式,筆直地一拳擊來。
簡單,但速度極快、極重,幾乎能聽到空氣振動的蜂鳴。
予情挑了下眉,雖然可以但是傻瓜才硬接呢。
她如流動的風般往側後滑了小半步,左手手掌從拳邊輕輕向上一推,右手并指刺進他肘間。
驟降的酸痛和突然失控飄起的拳路讓貝系亞愣了一愣,那酸痛從手肘擴散開來,讓他指關節都軟了。
予情輕快地跳了開去。
“你……做了什麼?”貝系亞揉着胳膊肘,不管怎麼揉都好像隔靴搔癢揉不到位置,但似乎也沒有真的受傷。
“四兩撥千斤咯。”予情笑眯眯地欣賞帥哥困惑,“你有第二肉身的嘛,給我看看?不然肉搏你大概率赢不了我。”
她現在要力量有技巧,要技巧有力量,非常快落。
貝系亞沒有懷疑她的話,卻開始好奇她的來曆。
然而聞言他仍是幹脆拒絕:
“那我認輸,我的第二肉身不是用來針對同類的。”
“唉……那我們換個地方打别的?”予情不放棄地道,比起船上那朵劇毒的食人花,眼前這位才是安逸天菜好嗎。
貝系亞難得露出了一絲笑,薄唇堅定地吐出了一個字:
“不。”
“考慮下嘛,我(技術)滿級的。”
尤金根本沒看懂這見鬼的走向,他隻知道貝系亞很敷衍地出了一拳,對方也很敷衍地不知道做了什麼。
兩人甚至旁若無人地聊着好像有壁的話題,一副馬上就要成為朋友的樣子——他還沒吃過這種說不出的虧,一時頭發都微微豎了起來。
“你也成了廢物,貝系亞。”白化病少年若隐若現地懸停在半空中,腳下就是宛然如生的阿克夏。
寸頭男人一臉平靜:“我技不如人,輸了就是輸了。”
“你根本就沒有認真!”尤金尖聲吼叫。
他向來偏激,不願意忍受任何不如意,低眼看到那具無知無覺的女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擡腿往頭上踹了一腳。
已經死去很久的哨兵并未因此而失去她永恒的安詳。
貝系亞卻敏感地感覺到了一絲變化。
女哨兵清風般的氣息倏然變得難以察覺,但她面上仍是留有幾分輕佻的笑意:
“玩遊戲得遵守規則呀小向導。”
“規則?”尤金哧哧地笑,“在我的世界裡,我的話就是規則!”
随着他話音落下,阿克夏的軀體便像提線木偶般立了起來,披在她身上的深藍色制服徐徐飄落。
“讓偉大的古代哨兵給大家跳個勝利之舞吧——”
貝系亞移開視線。
他聽到女哨兵輕聲呢喃:
“哎噫,這小鬼誰養出來的,養的這磕碜……可别怪我要試試了。”
貝系亞還沒來得及思考她試試什麼,整個視野蓦地染上了無邊無際的猩紅。
女哨兵的右臂迎風而漲,瞬間便成了上立肉質華冠,底下盤根錯節的龐然巨柱,遮天蔽日。
它如一棵生長了成千上萬年的落地榕,隻用數秒就築出了它的血色帝國。無數粗壯的根枝管道從天而落,成千上萬的半透明巢房從血肉裡湧出,虬結的表皮開始柔軟起伏,氤氲出了無比腥甜的氣味。
然而它仍未停下增殖,似乎并不受第二世界的束縛,頃刻間就要将整座島嶼吞沒。
安達利亞靠着門廊,看那翻滾的血肉刹那淹沒了洞頂和愚蠢的蝸牛,不禁輕笑:
“……真是個魔鬼。”
貝系亞震驚地跟隻剩半邊身體動彈不得的予情相顧無言。
“你的第二肉身是什麼?你失控了?”
予情再次失去了右半邊的身體,連帶半張臉都開始變形,大着舌頭哭笑不得:
“我不知啊,有沒有什麼辦法?”
特喵的本來隻想試試安達利亞的話是什麼意思,也看看青雀能複制個啥玩意兒出來,沒想到這些該死的寄生蟲跟瘋了一樣努力幹活——并非在搶奪身體,而是它複制第二肉身做傀儡的能力,反而給這具本就屬于怪物的身體解除了變形咒語,或者說是成倍增長的力量導緻它平衡破裂,無法再維持人形而恢複原狀,徹底蘇醒了。
這是第三精神體還沒揪出來,她自己要先“流過去”了。
字面意義上的“流”。
貝系亞眼見着她半邊人類身體仿佛無法抵抗般逐漸被巨柱同化,瞬間幻化雙臂,噗嗤紮了進去。
予情頓時“嗷”地一嗓子,整個血色帝國都跟着震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