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還是十歲幼童的身體,加上昨晚斷斷續續做了一晚上夢,沒休息好,等回到家吃完飯,謝景行已是眼都睜不開了,但他還想跟着謝定安去方安成家看看,就一直強撐着,“阿父,我們什麼時候去買羊奶?”
謝定安看謝景行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格外心疼,反正也不着急,便對他說:“先去睡一會兒,我也休息一下,等起床後再去。”
謝景行心想也是,便回房間去午睡了,他是真的累了。
以前他的狀況,謝定安從不讓他幫忙,隻要不胡鬧,安靜地待着就行,上輩子孤兒院雖然條件不好,但也是在城裡,他沒幹過農活,兩輩子加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下地,
六月的酷暑天氣,就連最頑皮的孩子也都被家裡長輩管住,不會大中午的在村子裡跑着亂玩,周圍隻有此起彼伏的蟬鳴,襯得村莊顯得格外安甯。
午睡時間有點長,睜開眼的謝景行有點迷糊,不知今夕何夕,恍然還以為是早晨,天卻這麼亮,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已是下午了。
出門後擡頭看了點太陽,驚覺已到了申時初,他睡了快兩個小時。
沖着空無一人的院子伸了個懶腰,謝景行東張西望了一圈兒,他阿爹去哪兒了?不會自個兒去方安成家了吧?但謝定安說了要等他睡醒了才一起去,定不會單留下他。
興許是在阿爹房裡,謝景行往右轉,準備去周甯的房裡看看。
也許是做卧底記者時的習慣,謝景行走路很輕,生怕被人發現似的,經過窗戶時,便聽到裡間窸窸窣窣的聲音,謝景行心想果然在這裡,謝定安肯定會等着他。
正欲推開房門,房裡卻突然傳出周甯的一聲驚呼,轉瞬聲音又小了下去,“别,景娃還在家呢?”聲音雖小,仍被謝景行聽得一清二楚。
“沒事兒,景娃還在睡覺,不會發覺的。”謝定安低沉的聲音也跟着傳出來。
謝景行聽見這狀況心裡懵逼,不會是他想的這樣吧,他阿爹還在坐月子呢,阿父那般心疼阿爹,不至于做出什麼事兒才對。
停下手上的動作,謝景行準備再等等,要真有後續,拼着大家都尴尬,他也得進去阻止。
“可我都多久沒洗澡了,髒。”周甯的聲音中也帶着猶豫,顯得有點欲拒還迎。
“怎麼會?不是每晚都在擦身嗎?甯兒那麼愛幹淨,不髒。”
“那…那行吧,你輕着點兒。”
“好,放心,不會讓你疼的。”
事情的發展越發不妙,連周甯都同意了,這兩人難道都不顧及這身體嗎?謝景行心裡着急,咬咬牙正準備推門進去,卻聽到周甯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就隻咬一口,别留下印子,不然到時候被我阿娘來看到,多不好。”
“好,就隻輕輕咬一口。”之後房裡便沒再傳出聲音。
謝景行呆立在門口。
他早就知道天乾地坤之間存在着信息素,還能互相吸引,但平日裡謝定安和周甯在這方面都會避諱着他,他知道的也不多。
不過回想了一下,他在現代也是看過跟天乾地坤類似的ABO資料的,畢竟是做記者的人,很多方面他都需要了解。
理順後他才恍然,周甯許是産子後受激素影響,需要跟自己結合的天乾的信息素安撫,才會出現房間這幕,卻被他誤會了。
怎麼會大家都尴尬呢,尴尬的隻有他一個,自己這思想到底是有多污穢不堪,才會聽見點動靜就往那方面想。
幸虧就他一人,沒人知道他曾想些啥。
“好了,你快出去吧,景娃該醒了。”周甯柔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謝定安輕聲笑了兩聲,“總是這樣,用了我就不認賬了。”
“你胡亂說些什麼呢?”
謝景行趕忙輕手輕腳跑回自己房間,平時當着他的面,兩人相處都是溫情脈脈的,看樣子是收斂着呢!這般打情罵俏的,他可受不了,就算是自己阿父阿爹也不成。
謝景行用力順了兩下自己手臂,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要是自己談戀愛了,也會這樣嗎?猛地打了個冷顫,幸虧自己不準備談戀愛,他還是跟以前朋友說的那樣注孤生吧,這怎麼會是詛咒呢?明明是祝福才對。
過了約莫半刻鐘,謝景行聽見那邊傳來開關門的聲音,不等謝定安來叫他,自己裝作剛睡醒的樣子出了房間,正對上謝定安往他這邊來,臉上完全看不出剛剛發生了什麼。
“景娃醒了,去洗把臉,我們去張家大哥家。”
“成。”謝景行暗地裡舒了口氣,幸虧謝定安沒察覺,不然到時候氣氛怎一個尴尬了得。
到方家時,方大友,就是方安成他爹正穿着短褂,揮着斧頭砍柴,陽光直射着,汗水大滴大滴往下流,背部衣衫早已濕透了,衣袖挽到大臂處,露出來的皮膚被太陽曬得通紅。
民間百姓普遍認為太陽能除晦,農家誰也不避諱太陽曬。
方大友在謝景行兩人剛走到院門就發現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斧頭,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汗巾抹了把臉,“定安來了。”随後就将二人引到了堂屋。
堂屋裡一個中年婦人和一個十幾歲的小媳婦正納着鞋底,見幾人進來趕忙收拾了針線,對旁邊的小媳婦吩咐道:“先去倒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