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阙想了想,大緻明白了小師姐的話,點頭道:“玖洏妹妹。”
見盈阙省事,玖洏才稍稍息了點戰意,有些遲疑:“那……你是阿盈,我仍作小師妹?你且點頭便是!”玖洏伸着手臂,對着盈阙肩頭飛快地拍了兩下。
盈阙點頭:“好。”
諸師兄師姐從善如流,白澤帝君不稀得理他們,埋頭下棋。玖洏歡歡喜喜,拉過盈阙,笑眯眯地上下誇贊了一番。
歸已領着盈阙逛了一圈,最後去了她的洞府,指着上頭“上下一白”四大字,說:“六師妹熟通人間典籍,這是我問了她,替你定下的洞府名字。”說完,又生硬地問了句,可喜歡?
盈阙點了點頭,與歸已一同擡頭,看了一會兒,又一同進去看了一圈,歸已邊走邊說:“挺大,挺空,嗯,挺大。可喜歡?”
盈阙點了點頭。兩個一同出來,一時無話,又一起擡頭瞧着那四個大字。
山風吹得空空蕩蕩。
“我回去了,師妹好好歇息,明早鴻蒙鳥鳴便要早課了。”
盈阙點了點頭。
玖洏同行雲躲在大石頭後,笑痛了肚子。
“阿盈師姐果然同帝君說的一樣吧,我說了小師姐還不信。”
“一個石頭,一個木頭,往日總被二師姐氣得恨不能跳腳,如今又來了一個盈阙,正好湊成一對兒。兩個實心眼,沒心眼,一點兒也不像兩個比狐狸還精的老神仙養的。行雲你說,陸吾神官是怎麼養出這樣一個神女的?”
“阿盈師姐是昆侖山生出的精靈,這天生的性子,怕也是不好移易的吧。”
“哎,那隻小狐狸雖說是魔物,不過我們也不是未養過,為何師父如此在意?”
“我也不知……不過帝君既讓我們離遠些,我們便也不該管了,小師姐你乖一點,不是都在帝君面前應下了麼。”
“哼,不動就不動,過幾日等我尋隻腓腓來!”
“嗯嗯嗯。”
歸已走了,盈阙便關了洞府門,也不理那兩個躲着正笑得開懷的小孩。褪下玄袍,細細疊好,又把小狐狸抱在懷裡,蹭了蹭,問:“我還要等多久呀?陸吾都生氣了,氣了那麼久。”
與陸吾的離别其實也沒有許多,不過常常閉關,她在山洞外守着罷了,一牆之隔,口耳相聞,大抵算不上别離,不過今日之前,似乎她也确然幾不曾見過陸吾的背影。陸吾說,送别了她許多次。話說,何來這許多次……盈阙一想至天明。
翌日清晨,鴻蒙鳥啼鳴,盈阙還未想清明,自從去了一趟人間九州,想不明白的事便越積越多。盈阙歎了口氣,戳戳愈發滾圓的胖狐狸,她尚在大夢,一夢未醒,無奈隻得自去了白澤宮。
盈阙到時,歸已同瀝陽、钰箐已到了,钰箐淺笑:“阿盈師妹到得早。”
盈阙點頭。
“阿盈師妹昨夜睡得好不好?在東望山定是不比你在昆侖自在,已挑了最清涼之處辟與你做了洞府,可還能習慣?”三師兄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起來君子堂堂,玉樹清風。
“還好。”
漸漸幾位師兄師姐也都到了,獨青蓦、玖洏未至,聽四師兄說,此乃慣例,大師兄去催師父晨起了。
玖洏倒是當真不知何處去了,也不在洞府裡,不過也仍在帝君之前匆匆趕到了,到時,頭發上沾了片草葉,六師姐伸手替她取下,又替她撚了支淨身訣,邊問:“夜裡不好生安枕,又去哪胡鬧了?”
“我想養隻腓腓嘛,便去了趟霍山,可惜未尋到,倒吹了一夜山風,唉……”
三師兄相弦笑道:“改日我們一道去啊,也是帶阿盈師妹同京沂小師侄去耍一耍。”
京沂聽如此說,格外高興:“好好好呀!京沂也想去抓腓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