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明和景元聊完,心底對六司有了譜,準備找機會再觀察觀察,看看具體怎麼運作,好決定轉職方向。二人分别,決明随即又繼續投入到學宮充實的任務中,不知不覺又是一周過去,而雲騎内部也将迎來一場盛會。
星天演武,如期舉行。
此次演武将決出新一任羅浮劍首,因此由現任羅浮将軍騰骁來主持。
“怎麼還沒見應星?哎,分明昨日還專門找他叮囑别忘了時辰,怕是被什麼事耽擱了。”演武即将開始,白珩在觀者席和鏡流小聲嘀咕。
“無妨。之後把消息帶到便好。”鏡流神色淡淡,開口的話卻是成竹在胸。
這自然指的是她成為劍首的消息。
“不錯,很有信心嘛。那我就在這給你鼓勁喽——”白珩笑起來。
“祝君旗開得勝!”
鏡流點頭,轉身往演武台去。羅浮劍首之位不止代表武力,更代表榮耀,因此今日參與競争者衆多。到場也無不是雲騎精銳,武者戰場殺敵周身氣質難免冷肅,此時聚在一塊,放眼望去烏壓壓一片,還有些攝人。
而在将軍眼中,雲騎作為衛蔽仙舟的雲翳,自然越強越好。
騰骁站在高台,心下滿意,環顧一圈後宣布:
“星天演武,開始。”
鏡流無疑是個習武天才。哪怕她在故鄉蒼城覆滅,後被雲騎救下前從未接觸劍術,在跟随戎裝女子習劍後就能控制飛劍十二把。而在此後無間斷的殺敵中,她的劍術更是不斷被錘煉,至臻化境。
演武台中,隻見白發劍士持劍,三尺寒鋒揮動,冷芒陣陣,如一線月光揮灑。
刺——
鏡流出劍迅捷如電,閃至對手近旁,面對迎來的劍鋒,擡手便刺,對方反應不及,想抵擋也無法,一刺一挑間,武器被打落。
勝。
斬——
對手憑借靈巧的身法避開劍招,舉劍橫砍,鏡流側身躲過,揮劍斬擊,攜着破空的厲嘯,無人可擋。
勝。
纏——
對手舉起武器,巨力之下傳來隐隐破風聲。鏡流屈身避開,随即順着對方的力道,以劍脊卸去攻擊,以劍纏之,借力打力将對方逼退。
勝。
……
無論面對的是敵人,亦或是對手,她要做的,唯揮劍而已。
日頭漸西,演武接近尾聲。如今隻餘鏡流和最後一名對手二人。
“照徹,萬川!”
輕甲的劍士高高躍起,白發飄揚,一如白鶴淩空。數道挾霜帶雪的劍氣落下,演武台的石質地磚冰封崩裂,冰淩一路蔓延至對方腳邊。
“我認輸……”
鏡流神色不變,收劍環視,至此場上除了她已沒有站立的人。
正如白珩和應星所确信的,此次星天演武,劍首之位必由她摘得。這并非自傲,而是對她,對她的劍術的自信。
結果已然揭曉。
鏡流擡頭看向高台,騰骁微微颔首,不等他宣布結果,場上又傳出一聲悶響。
五尺玄刃沒入地面數尺,唯餘其柄還在微微顫動。
應星不知何時已至。
白發匠人一襲黑衣,負手傲立,迎着衆人的矚目開口:
“我造的劍,唯有羅浮雲騎劍首方能诠盡真妙。”
應星看向鏡流,表情自得。那是對自己的技藝和所鑄武器的自信。
場上有些騷亂。
有人認識他,竊竊道他是從朱明仙舟來的短生種,有人不識得,愣愣問是何人在演武場如此狂妄不拘。
人群攢動,但應星沒有理會。他站在那裡,一如由他鍛造、擲出的玄劍,鋒芒畢露。
鏡流走至劍旁,握住劍柄。重若千鈞的玄刃于她如鵝毛般輕巧。
“确是好劍。”
“肅靜。”騰骁擡手壓下衆人聲音,不提演武中這一小小插曲:
“勝負已分,我以羅浮将軍的名義宣布,雲騎軍鏡流為新一任羅浮雲騎劍首。”
演武結束,白珩興高采烈地拉着鏡流和應星往若木亭走。
“來來,慶功酒!”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緣自她星海傲遊得來的化外美酒。
甫一開封,酒香四溢。
“今天你遲來就是在忙活鑄劍啊?”白珩邊找酒杯,邊轉頭問應星。
“嗯,隻是最後一道淬火耽誤了些時間。”應星接過酒壺,替三人斟酒。此時的他褪去了演武場上的狂傲,顯得有幾分溫和。
“慢工出細活,要不然這次的大禮咱們劍首大人這麼喜歡!”白珩騰出了手,又去調笑此時抱着劍不撒手的鏡流。
“應星的鑄造技藝,仙舟罕有能及。”鏡流拿起酒杯轉移話題,但還是沒把劍放下。
“那是那是,來,為了慶祝新任劍首就任,幹杯!”白珩舉起酒杯。
酒杯相碰,發出脆響。
得逢喜事,又值酒酣,幾人不免閑聊起來。
“丹楓也要從方壺回來了?”應星問鏡流。關于龍尊的消息還是本就作為雲騎高層的鏡流清楚些。
“不錯。就在這幾日。”
“說起來,我還沒怎麼見過這位飲月龍尊呢。”白珩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