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某方面來說也挺好忽悠的就是了。
……感覺更可愛了怎麼破?
可惜時之政府莫得心,連這麼小這麼可愛這麼老實的孩子竟然也忍心剝削壓榨,真不愧是黑心企業人,辣雞資本家啊!
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心中憤憤唾棄自己的老東家後,狐之助才終于心平氣和下來,和山姥切國廣無奈的對視一眼,然後認命的放棄了繼續忽悠阿天到處亂逛的計劃。
算了算了,既然工作狀态中她對其他的都不感興趣,就不要勉強她了吧。
“那,審神者大人,我們在這邊稍微休息一會兒,等這場表演結束就回去好不好?”
借着黃昏的遮掩,狐之助在阿天肩上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有些無奈的小小聲建議。
“表演?”
阿天眨了眨眼,這才注意到這個公園是個什麼模樣。
公園很大,這裡隻是其中的一個廣場而已,四周種滿了高大的樹木,繁茂的枝葉投下大片陰影,為遊人遮去了一日之中的大部分暑氣,當太陽西斜之時,這裡便更顯清涼。
由廣場中心往外輻射,整整齊齊的布置了許多規格大小十分相似的小攤,比街邊的那種正規店面要小得多,種類卻十分豐富。
什麼炒面章魚燒烤腸沙冰棉花糖之類的小吃啦,各種挂得整整齊齊造型稀奇古怪的面具啦,還有什麼射擊套圈撈金魚啦……
總之看着就令人十分眼花缭亂。
公園中有不少帶着孩子的家長,笑盈盈的牽着年幼的孩子們穿梭在人群與小攤之間,而廣場中心的位置卻空了出來,搭了一個小小的舞台,穿着和服的民間藝人正在上面笑容滿面的表演着,底下圍了一圈目不轉睛的孩子們,不時随着藝人的表演而爆發出一陣陣激動的掌聲與驚呼。
非常熱鬧。
不過阿天第一時間想到的,卻是狐之助這樣說,是不是就意味着這次的巡邏任務已經可以算作結束了?
如果算是的話……
視線在那一張張笑臉上略一停頓,阿天便側頭看向了身邊的山姥切國廣。
他真的很少說話。
除了帽子店那時以外,這一路上阿天幾乎都隻聽見狐之助的悄悄話了,山姥切國廣主動開口的時間卻屈指可數。
大部分時候他都是默默的跟在她身邊,一語不發的為她隔開外界的擁擠或潛在的危機,令她哪怕偶爾分心沒有注意眼前,邁出去的腳步也永遠都順暢又輕快。
就像現在,即使站在熱熱鬧鬧人群擁擠的公園當中,阿天的身周也依舊有着舒适的空隙,以至于在和狐之助的對話中回過神來之後,她才終于意識到周圍的環境。
像是和煦清風,像是涓涓細流,總是不驚動任何人,無聲的環繞着一隅安甯。
阿天不禁彎起了眼睛,在青年詫異的目光之中,輕輕牽住了他因為握刀而帶着些許老繭的手。
“說得也是呢。那我們就在這邊看看表演,休息一下吧。”
掌心柔軟的觸感讓山姥切國廣下意識縮了縮手指,但還是克制住了沒有縮回去,隻是看着忽然改變了主意的阿天,難免有些意外的遲疑。
怎麼回事?主公她怎麼忽然改變主意,願意在這種熱鬧的地方停駐了?
……啊,難道說,看見這麼多同齡人玩得這麼開心,主公她終于克制不住自己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與好奇,終于想要加入這些孩子之中,一起快快樂樂的——
阿天笑容佛系的:“反正工作結束了嘛,(帶自家小孩)休息一下也是應該的呀。”
山姥切國廣:“……嗯,說得也是呢。”
……果然,他的主公,根本就不像是個普通的小孩子啊。
——不過,也正因為她的與衆不同,才有了現在的他吧。
山姥切國廣輕輕整了一下鴨舌帽的帽檐,碧色的眼眸之中掠過一抹柔和的色彩,唇角隐隐揚起,又很快平複下去,隻順從的跟着阿天的牽引往人少的方向走去,目光迅速一掃,便鎖定了一處。
“那邊有空位,我們去那邊坐一會兒……怎麼了?”
走在前面的阿天忽然停下了腳步。
然後在山姥切國廣的詢問之中,回頭看向舞台的方向。
“……有東西。”
沒有軟軟的笑意,也沒有困惑與吃驚,她的聲音很平靜,非常平靜。
山姥切國廣卻莫名感覺心中一跳,下意識按住了刀柄。
與此同時,舞台方向轟然巨響,衆多孩童與成人慌亂的尖叫起來。
“什、發生了什麼?!”
“舞台怎麼忽然塌了?!”
“哇——!媽媽——!”
“嗚、嗚哇!舞、舞台上面……那、那是什麼?”
“什麼?你在說什麼?”
“你、你們看不見嗎?那個……那個東西……”
陰冷的氣息驟然降臨,夏日的黃昏似乎突然變成了冬季的深夜,墨色的眼眸之中,某種龐大的身影逆着昏黃的斜陽無聲出現,猙獰而又扭曲。
迷茫與焦慮同時到來,旋即在惡意的攻擊與鮮血之中化為發自靈魂的惶恐,驟然蔓延。
“——啊啊啊啊啊啊啊!”
“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