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貝貝在心裡把算盤打得“噼呖啪啦”響。
她隐隐覺得慕臨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但還不是很确定。
不僅如此,她其實還是對對方的品格抱着一絲絲希望的,隻盼男主不要趕盡殺絕。
但那封“格殺勿論”的信還在她心裡盤旋着,讓她每次看慕臨都覺得他自帶一種名叫“殺人”的濾鏡。
以她多年看網文的經驗,讓衆多男女主産生誤會的信很有可能是被有心人僞造的。
夕貝貝也這樣懷疑過,但那封信實在是太真了,就算雪晶花紙能夠被偷,就算筆迹和印章能被僞造,但那印章上的裂紋卻分毫不差,難道還能摔出一模一樣的紋路來?
再有就是,這印信極為重要,慕臨絕對不會輕易讓它落到旁人手中,這天下有幾個人知道它上面的裂痕?
所以,見到那封信的第一眼,她就笃定它是真的了。
幾百年後,找個懂行的古玩專家來看,那也絕對是真迹。
更何況,她又不是女主,她現在是個隻求活命的炮灰啊!這種事情掉在她身上的概率絕對是零!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那封回信是假的,慕臨也肯定看過她給他的信。
因為第一次穿書,她頂着女主的名字活得戰戰兢兢,系統給她下的第一條命令就是守口如瓶,死也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名。夕貝貝指天發誓,第二次穿書前,慕臨絕對不會知道她叫夕貝貝。
可是今天他掀開花轎的時候,分明叫了她的本名。
他是如何得知這個名字的?恐怕還是因為看到了她的信,以及她在信中的坦白。
可他看了那封信後,竟然沒有派人來接她,不僅如此,還把黃府滅口了,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
能在短時間内将所有紛亂的事情厘清,也算是個本事。
夕貝貝覺得,她已經理得大差不差了。
她心裡糾結得要命,想死得痛快一點,又不知道慕臨下的是什麼毒,萬一吃下後感受到身體一點點被侵蝕,那還不如讓她撞牆呢。
但其實,她一點都不想死。平常遇到一點小傷小痛她都能嚎很久,更何況這種要丢性命的事。
是以,她左思右想,百般考慮,千般揣測。
最後覺得,對付慕臨這種人,正面剛也剛不過,耍陰招也打不過,簡直沒轍。
還不如打直球呢。
但她又怕打直球會出問題,萬一和慕臨撕破臉,他直接來一句:“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受死吧……”
那她是真的要和這個美麗的世界說拜拜了。
于是,她隻能把握好這個度,做到旁敲側擊卻不過分直球,隐諱卻又不失坦率……
這可真是難死她了,她絞盡腦汁,覺得還是要問問慕臨知不知道她的真名。
是以,她就狀似不經意地冒出了這個問題。
她這個問題呢,隻有兩種答案,而她隻需要結合慕臨回答問題時的神态語氣,就能大概推測出他是想讓她死得慘一點還是輕松一點……
如果他隻是想讓她輕松一點,那說不定她再說點好話,還是能苟苟的。
如果他想讓她死得慘一點,那她是真的沒辦法了,隻能自認倒黴,搞點怨氣說不定還能化成厲鬼,咒他個祖宗十八代!
說完這話後,她就仔細地觀察對方的神色。
但見慕臨瞥了她一眼,神色平靜,道:“給門下弟子取道号,那是其他長老的事,我不插手。”
夕貝貝:“……666……”
她是真的服了,這倒真是她從未設想過的第三種回答。
你牛掰你厲害!你不插手,你高高在上冷眼旁觀,琉璃仙府的長老們真的受得了你這個人嗎?
夕貝貝在心裡吐槽着,她覺得自己這個完美的問題被對方輕而易舉地避開了,但她又不能當着他的面說出來。
想了想,她還是堅持道:“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我要修行,您覺得我還要叫‘春桃’嗎?”
她想好了,如果慕臨敢說她不适合修行這種話,她就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所幸,慕臨沒有這麼說。他隻是看着她,平靜道:“名字隻是一個稱号,如果你想,可以叫任何名字。”
說着,他頓了一下,注視着她,道:“但你隻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