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似懂非懂地點頭。
他是不懂,但他不會外行人去指點内行人。
他又看向容瑾手上做的,覺得有點奇怪,“我爹是用面糊挑的面疙瘩。”
容瑾攪和着面絮,聞言解釋着說:“我這是北方做法。”
現在的南北差異他不是很清楚,但他現在做的的确是跟一個北方朋友學的。
面粉裡面淺淺的滴水,把面粉攪成指甲蓋大的面絮,下到提前做好的湯裡面煮開後淋點香油、放一把切碎的香菜就可以了。
不愛吃香菜,體會不到這個快樂,嘿嘿。
還有種做法,是多加水,把面粉攪拌成帶稠勁的面糊,然後用筷子夾出一個個面疙瘩。面糊跟着筷子走,就像是在挑一樣,故而叫做挑疙瘩。
前者吃起來稠厚,後者更湯一點。
都好吃的。
容瑾用切碎到青菜和雞蛋打的湯,出鍋的時候還可以根據口味加點醋。
黎未捧着疙瘩湯的時候,心裡面有點熱。
淺淺地喝了一口湯,是香的。
“我還切了個小瓜,你外公家做的醬菜味道真不錯。”
容瑾還在廚房裡找到了寶塔菜、什錦菜、嫩姜等等這些醬菜,味道都是鹹中帶着甘甜,符合這片土地上一貫的味覺習慣。
“外公年輕時候就做,有五十六年了,是家傳的手藝。”
小瓜是所有醬菜中最華麗的一款,因為小瓜肚子裡塞了豆子、花生這些東西,瓜吃起來有點鹹了,但裡面的豆子、花生是脆中帶香,越吃越香。
兩個人就站在廚房裡各吃了一碗面疙瘩,胃填滿了,身子也跟着熱熱的。
容瑾做的多,餘出來的冬子端到了外頭,和春夏幾個一起分吃了。
他們幾個一緻表示,郎君手藝真不錯。
“郎君腦子好,會讀書,沒想到手藝也這麼好,會做菜。”
冬子用手背抹嘴,“那是,我們郎君會的可多了。”
春夏嫌棄,拽下帕子扔冬子懷裡。
冬子傻笑,“春夏哥,我洗幹淨了還你。”
“不要了,送你,你跟在郎君身邊也要學着講究點,你現在不是廚房裡燒火的小厮了,别給郎君給少爺丢臉。”
冬至忙不疊點頭,心裡面提醒着自個兒不能夠大咧咧做一些糙事兒了。
吃完了早飯,容瑾和黎未的注意力就放到了那鍋醬骨頭上。
或者說,是醬骨頭能否成就出一鍋美味的鹵湯。
更進一步說,這鍋鹵湯是否與黎爹做的老湯一樣。
黎未有些緊張地攥着手。
容瑾自我解嘲地說:“就算是不一樣,但我做的醬骨頭味道肯定是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