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說這個人也真是厲害啊,來來回回這麼多人,愣是沒人發現他,而且他也是真能忍,睡覺就算了,靠在拿個樹杈子上眯一會兒也是可以的,但是吃飯不能對付啊!這也有好幾天了,廚房裡也沒消息說誰去他們那裡要東西吃了,那感情就是這麼生扛着啊——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吧!
宴初覺得這個人真不科學。
當然,也不能一直讓他這樣——是,她是打算報複這群亂臣賊子,但報複是報複,那要當面鑼對面鼓,堂堂正正把人刀了這才是勝利呢,這種活活把人耗死,那說出去真是叫人笑都笑死了,還哪有什麼報複之說,還有什麼爽點可言!
反正就是兩點,一點就是他這樣老像背後靈一樣窺探帝蹤肯定不行,第二點就是他再這樣就把自己耗死了,肯定也不行。
該吃飯要吃,睡覺也要睡,洗漱更衣全都要做——陛下的貼身侍衛啊,說起來那可是露臉沾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求都求不來的的事情,怎麼到他這裡到搞得成這樣灰頭土臉的!
她如此這般的說了半天,口都幹了,南景澤沒吱聲。
宴初很不滿意:“南統領,我這、朕都說了半天了,你倒是怎麼想的啊?”
南景澤:“臣想在陛下身側。”
宴初:哦,合着我剛才的話都白說啦?!
她真是大無語!
你都不想想解決一下個人衛生問題嗎?朕現在就治你一個禦前失儀你信不信啊!
她看了南景澤半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南統領,朕有一事要問你,你好好回答,不準隐瞞欺騙,聽見了嗎?”她說:“神鋒軍是五哥哥一手創立的,那自然是最好的,現在你說要留在我的身側,是......有人要謀害朕嗎?”
南景澤突然雙目圓睜,整個人誇一下跪下,高呼:“臣不敢!臣絕無此意!”
宴初:???你神經病啊!我是問你有沒有人要行刺我,你回答個臣不敢是什麼意思啊?怎麼着你是想來試試是怎麼的?
她有些賭氣:“既然無人行刺,朕又不會突然沒了,犯不着你這麼盯着我。回你自己家去,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到點再來就行了,别說朕苛待你。”
南景澤一言不發。
宴初更生氣了。她指了他半天,用力哼了一聲:“告訴你,你現在就兩條路。要麼趕緊回你住所休息,你要非往這宮裡戳,幹脆這神鋒軍統領也别做了,做朕的侍君算了。到時候,這錦宮裡,你想住哪個殿就住哪個殿,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也沒人說你什麼了!”
這夠狠了吧!
就讓你回個家怎麼還這麼難了呢?
她眉頭皺得死緊,就看他怎麼答話。
南景澤突然擡頭看了她一眼,飛快又垂下頭去。那一眼有限而易見的驚訝和錯愕,甚至還有點餡餅砸頭上的不可置信和竊喜,但看不見絲毫被冒犯後的憤怒和屈辱。
宴初:......?
隻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然後大拜下去,高聲道:“臣侍願做陛下侍君,從此常伴陛下身側,多謝陛下成全!”
宴初:啊?
啊???
什麼成全?成全什麼??你說什麼???
完全僵住之後就是整個裂開,宴初覺得自己毛都豎起來了,上去就是一拳。
“閉嘴!你知道臣侍是什麼人的自稱嗎就這樣叫!”她氣急敗壞:“朕還沒成婚呢,你這樣壞人名聲!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南景澤:“可是君無戲言,臣侍已經——”
臣侍臣侍,還敢臣侍!
“閉嘴吧你!”她又錘了一拳。
戰場上打熬出來的鋼筋鐵骨,挨了宴初兩拳之後,南統領整個人都變得委屈了起來,輕輕握住宴初的手腕,用眼睛控訴着她。
左眼寫着你無情無義,右眼寫着你始亂終棄。
宴初:......
怎麼回事啊你你不對勁吧!
你這還訛上我了是嗎!
......等等。
她突然想起來,這個世界裡并不是完全是在科學這條道路上的,它其實是個低魔的設定,比如嚴禁巫蠱就是因為有的時候它真的能咒殺别人。
這種與之前的行事風格完全不符,性格也巨變的事情,如果套在低魔的殼子裡,那大概就隻有被人奪舍這一個可能了。
她看向南景澤的眼神突然微妙起來。
她讓南景澤稍等片刻,自己則出去向琉璃招招手。
“去找舒國師來,你親自去。”她說:“就說......我這裡來了個大狐狸,問他能不能管得了。”
要是管不了,那就算了。
要是管得了......
哼,現在就讓我的大狐狸國師把你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