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無妨。”
這話說完,場面一下尬住了。
宴初一直想用眼神示意國師趕快降妖伏魔,他面前這個就是此時最大的威脅,然而國師也用眼神告訴她:你耍我嗎。
宴初:快啊,他就是大狐狸啊!
國師:不,這裡并沒有什麼大狐狸。
啊?
宴初一下愣住了。
不是大國師你再仔細看看啊,犬科動物眼神好像不太好實在不行你去聞聞他吧?
國師:......
他沒說話,他和善地看着她。
“算了算了。”宴初整個人洩氣下來。她向南景澤擺手:“南大人就先回家去吧,給你放三天假好好休息,不準再進來。吃飯睡覺這種小事我也不想一說再說,要是你連自己都看顧不好,我、朕也不放心你繼續統領神鋒軍,做我的侍衛了。”
南景澤:“是。臣收拾好了再來見你。”
不,其實不來見也沒關系。
等南景澤走了,她屏退衆人,急忙來到國師面前。
宴初,焦急:“舒國師,南景澤真的沒問題嗎?他這種種迹象都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啊!”
國師,迷惑:“南大人進退得當,并無失禮啊。”
不是啊!他突然一下好像從來亂臣賊子變成别的東西了,這不是叫人害怕的不得了嗎!
宴初:肯定是鬼上身了。
國師:......
“你叫我來看的大狐狸,就是他?”原本平靜無波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後,雖然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變化,但宴初突然覺得,國師對她好像一下子就客氣了很多。
國師說:“陛下,這宮中就隻有臣這一隻大狐狸,要是有其他人選堪當國師之責,我自然應當順應天道。”
這聲音也太冷淡了吧。
“舒國師。”她看過去:“你是不是生氣了?”因為我說宮裡有别的大狐狸?
國師:“臣沒有,臣不生氣。”
國師:“另外,雖然陛下登基大典尚未舉行,臣這個國師也名不正言不順,但師父已經逝世,臨行之前賜姓‘令’,雖然尚未公告他人,但确實不是‘舒國師’了。”
哦......啊?
宴初愣了半天。
那,合着,剛才其實,叫錯的人是我了?而且就這我還替别人圓場圓了半天?
她一下尴尬起來。
可是這怎麼能怪她呢!這裡難道也有爸爸媽媽離婚之後孩子要改姓(不是)這種習慣嗎!原來不是好好的舒長理叫得好好的,誰知道你突然一下就改名字叫令長理了?
她一下尬得說不出話來,半天過去了,虛弱地告訴國師:“對、對不起啊。”
國師歎了口氣——可能還翻了個白眼,但有可能是她看錯了。就像美人不會放屁上廁所,國師這種神仙人物也不會翻白眼。
國師說:“我們與你們不同,名字是自己的,生下來就知道,但姓不是。前任國師退位之前,都會給下一任國師賜姓,在這之前,學徒都會用師父的姓。我師父姓舒,所以之前我叫舒長理。陛下不知,也不算故意叫錯。”
對對,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飛快地回想了一下,這個設定好像就提了一嘴,她也沒在意,當時一直都是小國師小國師的叫。小時候叫他小國師,他師父大國師,長大了他師父沒了他就直接成國師,就更方便了。
她想起以前的國師,姓氏好像大多是“舒”、“展”、“揚”這種就差把“你随心所欲的幹活,幹出風格幹出水平”寫在臉上的,就算偶爾有“簡”這種姓,也基本上都是因為國師的性格有些畏首畏尾,師父提醒他凡事不要過度思慮,返璞歸真。
令,法也,律也,告誡也。
怎麼用這麼嚴厲的話......
印象當中,這些師父們應該都是偏向放養慈愛的才對。
可是怎麼到了她的國師這裡,這位師父就這麼嚴厲。明明長理一直以來都小心謹慎,從未失禮啊。
在大國師還是小狐狸的時候,曾經又期待又緊張的說過,不知道師父會對自己有什麼樣的期望。小狐狸的眼睛亮亮的,聲音充滿向往:“不知道,師父會不會相信我也能有一番作為呢?”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拍了拍舒......令長理。
“沒事。”她安慰道:“你師父肯定是太器重你了,也對,我的國師肯定是最好的,這個字這麼大氣,才配得上你呢。”
令長理神色淡淡的:“師父說的沒錯。”
令這個字,不是對他的看重。
那是師父對他最後的警告和勸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