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修長的腿抵在病床的床沿,膝蓋微微用力,上身往虞夏的方向略微傾斜,手撐在病床的靠背上。
這是一個近的有些輕佻的距離,近到她能聞到對方身上似有若無的冷香。
“接啊,怎麼不接?”
見女孩傻愣愣地呆在原地,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睜得很圓,卷翹睫毛如蝴蝶翅膀,偶爾一顫一顫,似乎連呼吸都屏住了。
說着。
顧清闌伸出手來,在虞夏眼前晃了晃。
接着,直接幫她摁了接通鍵。
虞夏:!!
她猛然去瞪他,隻見青年一張昳麗精緻的臉上帶着幾分倦怠的笑,笑得有些壞,跟惡作劇成功了的小孩似的,朝她做了個口型。
不用謝我。
虞夏一邊氣急敗壞去掐顧清闌的臉,一邊将手機放到耳朵邊,用非常公事公辦的語氣說了聲。
“溫總您好。”
對面沉默了片刻,随後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虞夏,不用這麼見外。”
虞夏默默腹诽:心想我們也不熟吧,難道不該這麼客氣嗎?
“這次對不住你了,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是許詩妍的錯,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對了,我現在正在醫院樓底下,方便告訴我你在哪間病房嗎?”
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溫和悅耳,是盡量維持在不讓人反感的詢問語氣。
“是我冒昧打擾,請不要生氣。”
虞夏沉默片刻,往門口看了一眼後,還是報了病房門号。
接着,擡頭就對上一雙神色幽暗的眼睛,不同于往日琉璃般的清淡明澈,此刻裡頭,風雨如晦。
挂了電話,虞夏另一隻落在病床上的手,下意識攥緊了床單,幹巴巴解釋道。
“我和他不熟,這回應該隻是屬于領導的慰問。”
女孩有些下垂的狗狗眼裡盡是無辜。
聞言,顧清闌笑了笑。
“溫寒年今早還在燕京出差,下午就回了海城,幾個小時的路程。”說着,顧清闌看了眼手上的腕表,“這麼算算,他估計都沒停下來過,馬不停蹄就來了醫院。”
“你說這是為什麼呢,夏夏?”
他嗓音有些輕,似乎歎了口氣。
對上女孩有些閃躲的眼神,她明白的,顧清闌隻覺得心頭有股沒由來的氣堵着。
“你身邊總有……”這麼多人。
話說到一半,又覺不妥,他有什麼資格說這話。
顧清闌閉了閉眼。
他算什麼?
少時玩伴,被遺忘的青梅竹馬,普普通通住在上下層的鄰居,同事,或者是現在勉強能稱得上的一聲朋友。
他有些自嘲地想着。
“夏夏覺得困擾嗎?”
虞夏茫然擡頭。
聽到走廊上響起的腳步聲,外頭傳來的些許動靜,透過單向的玻璃窗,他們都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溫寒年。
顧清闌很快地重複一遍,清冷嗓音落在她耳畔,讓她一陣晃神。
“他,讓你覺得困擾嗎?”
虞夏像是被蠱惑一般,她點點頭。
甚至都沒有聽到外頭的敲門聲。
女孩的語調帶着一點委屈,和不自覺的撒嬌,“我想他識相點,離我遠點,越遠越好。”
“知道了。”
下巴被陌生的手擡起,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虞夏幾乎瞬間瞪圓了眼。
視線中驟然放大的一張精緻臉孔,口鼻間充斥的混雜着雪意的玫瑰香。
她眼睫顫抖着,往下看。
顧清闌的拇指摁在她的唇上。
隔着手指,他吻了上來。
與此同時,敲了幾次門都沒有回應,站在病房外的溫寒年擰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