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時間剛過九點。
尤離坐上戰隊的車回去時,還在恍惚。
他真的進FTL了?他真成替補了?
他真的和他同隊了。
“今天晚上回去幹什麼?”越明哲坐在車上突然問道。
洪亮看了一眼表,然後說:“今天訓練一天了,既然晚上說了要給尤離慶祝,那今晚就老規矩放松。”
老規矩?
尤離不太懂他們之間有什麼老規矩。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
當尤離被曼書推到凳子上坐下時,他已經冷靜下來了。
他看着面前的東西,面無表情,但是嘴角卻在小幅度的抽搐。
“尤離玩過嗎?”司木問道。
尤離看着他手上拿着的麻将,臉上已經麻木了,他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不會”
“那就好。”
尤離:“?”
尤離:“………”
真的是不是一隊人,不進一隊門。
前有曼大隊長一口一個“老子”,後有FTL首席中單坑新隊員打牌。
“别擔心,我們輸了不用給錢。”司木狡黠的眨眨眼。
尤離扶額。
輸了不給錢才是最吓人的。
曼書看着他變化莫測的表情,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他一笑,尤離就看他。
“輸了不用掏錢,給時間就行。”
尤離不解的問:“給時間?”
“嗯”曼書點點頭,“都是當紅職業選手,他們哪個都不缺錢,隻是缺個陪自己solo提升實力的。”
聽他這麼說,尤離總算明白了“給時間”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輸了,就得跟他們solo”
曼書揉了揉他的頭發,“是這樣說。”
“放心了就好好玩吧。”
尤離看着桌子上的麻将,看着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有點猶豫,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硬着頭皮上了。
司木顯然是桌子上的老手,晏易和越明哲明顯也是會玩兒的,隻有尤離一個人坐着,孤立無援,傻傻的。
“三條”
曼書看了半天,在尤離第三次準備把牌送給司木時,實在沒忍住,開口提醒道。
尤離反應很快,立馬按曼書的指示打。
司木不樂意了,“曼大隊長,請你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拒絕作弊。”
“你和晏易一夥的,聯合起來坑人家一個新手,好意思麼。”曼書說。
無辜躺槍的晏易:“……”
明明是四個人的遊戲,卻莫名失去姓名的越明哲:“……”
“我…”司木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尤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司木把牌往桌子上一丢:“沒意思沒意思,我不玩了。”
說完他還就真站起來走了。
“……”
尤離看着他的背影,以為他真生氣了,立馬解釋:“我、我沒玩過這個,我…曼隊也隻是怕我輸得太狠……你、你繼續玩…”
斷斷續續的說完他就站起來,然後把位置讓出來,“你來玩。”
司木這人就這個性格,曼書跟他相處很多年,一看就知道他鬧着玩的。要是真生氣了,晏易還能坐得住?
所以一看就是假的。
但是他們忘了尤離是剛剛才來,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的默契,他們的暗号,他們的“老規矩”……
尤離什麼都不知道。
尤離這個人,家裡條件注定了,父母雙亡,從小颠沛流離,運氣好,能混個自助銀行睡一晚,運氣不好隻能在人家店門口的走廊上睡一晚。
沒人給過他什麼安全感,更别說愛了。
但是他始終想讓别人開心點,哪怕自己那樣做不高興。
年少時期的東跑西奔,挨打挨得從來不比别人少,卻沒有别人那麼好運。
每當他看到大人因為小孩鬧着要吃糖耍賴不肯走,然後大人耐心耗盡不肯妥協的時候,他都會想,如果他也可以這樣就好了。
他這個人,就是看重别人說的每一句話,說白了就是太過于自卑了。
覺得别人如果跟他相處,不開心了,難受了,都是自己的錯。
愛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愛把過錯往自己肩上背。
“我、我沒生氣!”司木聽他的語氣不對,立馬開口,說話快的舌頭都快打結了。
尤離正擡頭看着他,臉上露着擠出來的笑容,他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