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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食君祿,忠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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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然收住口,卻還是被玄芝卷柏聽了去,兩個人相視一眼,倒是對自家姑娘時不時的“呓語”心照不宣。

“什麼幹活?”鹿竹端了一竹蘿火繩走進來,她聲音高脆,一開嗓便沒有别的動靜入耳,“今日差事我都幹完了呀!”

她将火繩交給小婢女們去點,抱怨道:“新來的那幾個小丫頭,給自己打絡子時個個手巧的很,搓火繩倒不是緊了就是松了!還得我來!今年的艾子蒿草又幹糙,搓的我手癢,呐,都腫了。”

玄芝從荷包掏出一個小銀盒抛過去,笑道:“能者多勞嘛!上回姑娘賞我的蘆荟薄荷軟膏,你抹在手心,一會就不癢了。”

如是從鏡中瞧這幾人閑談,對自己方才下意識的“幹活不方便”印象暗覺好笑。

易家在西京達官貴要中已是克勤克儉,卻也有十數仆婢單侍候她一人。挽發的玉簪水潤如凝脂,身上的蠶絲素绫散着淡香,貼身生涼,透氣舒爽。眼前妝案是雙層鎏金檀木,中間架着金黃銅鏡,旁側還有一面落地星雲紋鏡。案上一組大大小小螺钿匮屜匣是易老夫人所贈,易生雖不喜頭上钗環重似丘山,但妝案依舊被塞滿珠翠簪铛。

尤其是冰鑒,今年熱的離奇,全城二十座冰窖,存冰剩往年一半,需求卻大過一倍。今年夏至,陛下也隻給兩千石及以上官員辭冰,其餘不過賞了些藿香紫蘇酸梅等物。

原身畏寒,她卻懼熱。易家衆人隻當她脫胎換骨,不疑不猜,隻對她敞開了使冰。

如是不由感慨,從此大概是不會如從前般為生計發愁了,或許這就是上天雇她來當女兒的報酬?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吃喝玩樂,逍遙此生?

将将思定,門外就嗷一嗓子:“哈哈!我那神婆子妹妹呢?還沒歇下吧!”

如是不由翻上白眼:“歇下也讓你吵起來了!”

一個身影從門外跳進來,來人正是整個易家唯一能在嗓門上蓋過鹿竹的人——易子昌。他一進屋就東西望望,雙目冒精光,像極了黃鼠狼進雞棚,贊贊灑金紗帷,歎歎錯金席鎮,品品紫檀屏風,最後從冰鑒捏了塊碎冰丢嘴裡,脆生生道:“聽說你讓個十五歲的丫頭給打趴下啦?沒傷着吧?”

易子昌是易家第五個兒子,易仲良子息單薄,長子易辰安和易生是正室李竹君所出,除此之外,活下來的唯一的孩子,便是側室劉麗華生的易子昌。

易家人都濃眉清目,發若烏墨,以至于如是剛從墳坑裡爬出來時候,将易仲良誤認為仙風道長。唯有易子昌,五官妖魅。倒也因他,如是才判定劉麗華曾經是個美人。

但他不同于劉麗華穩重馴良,一雙鳳目,眼尾少許暗沉,略帶一絲邪性,隻要不說話,還是很能壓場的。

但可惜了,好好的俊朗少年偏要長一張嘴,易仲良言“那口大白牙一漏,放不出好屁來”。爬牆上屋,逃學鬥毆,據說祠堂裡兩根家法棍就是專門為他準備的。

原來是四根,打斷了兩根。

他在屋内閑逛一圈,轉身在窗前長塌上歪倒。聽如是說起宋之星,悠哉道:“是宋之城問我可曾瞧見你,我可憐他相思病不輕才說的。誰料這小子死腦筋,明知他妹妹看不慣你,還帶去,這不找事兒麼。”

如是又問:“你阿母腳崴的嚴重嗎?”

易子昌不知何時順走了如是的妝奁,随意翻看:“我阿母?她方才還踢我來着……”

他說完一頓,擡臉時五官扭起,但疑惑轉瞬即逝,釋然揮手道:“嗐!定是她為躲應酬找的借口,崴腳?呵呵,那是我逃課的詞兒!哎,我說,你真的能看見邪祟?”

天氣幹熱,頭發也幹的快,玄芝篦好頭發,便和卷柏一起去收拾湢室。獨留如是轉身面對易子昌坐好,濃墨般長發垂到席上,襯得如是面色愈發白皙,屋子裡燭火明暗,氣氛頗有些詭秘。

她眯眯眼:“沒錯,此刻你肩上便有一隻。”

易子昌愣住,立刻從席上彈起,和如是擠一個蒲席坐下,不自然扭幾下肩膀:“你可别吓我啊,我身上怎麼會有邪祟……”

“你身上是隻貪心鬼。”如是指尖扣在妝奁上,發出清脆“嗒嗒”聲。

易子昌垂目,妝奁還被他緊抱着,而他衣襟漏出金步搖的流蘇,手中還捏着白玉華勝和一副貝珠耳珰。

他讪笑兩聲,物歸原處,将妝奁放下:“我看你都放不開了,就想拿去比量着尺寸,再給你打一副新奁盒。”

如是定定看着他:“謝謝你啊,易子昌。”

“一家人别見外……”易子昌凝住笑容,“你怎麼沒大沒小的,兄長的大名也是你能喊的?”

“五公子可在?”

蟬衣立在門外廊檐下,轉目看向這邊,見禮道:“女公子安。主君遣我來尋五公子去攸甯院。”

易子昌挑起眉毛,不情願起身:“為何?我最近可沒惹事啊!”

蟬衣忍俊道:“婢子不知内情,但進去送茶水時聽到一耳,與五公子無關,是诏獄和什麼……李案。”

易子昌原本已經走向門口的腳步定住,他踟蹰片刻,跑回如是身邊,将她從席上拽起:“你得和我一起去!”

“關我什麼事啊……”

易子昌推着她雙肩往院子裡去,哀求道:“你得救我命啊!父親恐要殺我滅口!”

如是嗤笑:“你别擔心,最多打斷你的腿。”

哪知易子昌沒有如往常般嬉皮笑臉,隔着襜衣如是試着他的手溫正慢慢冰涼,心裡也沒了底:“易子昌,你到底惹了什麼潑天大禍?”

“你知道前任右内史李忌那案子不?凡是沾點關系的都下了诏獄!”

如是一驚:“怎麼?!你殺的?!”

“啧!”易子昌忍不住輕拍她的頭,“你知道李忌案從一開始的天子哀恸忠臣之死,到後來禁忌話題草草結案,是為何嗎?”

易子昌拉她到一旁,見蟬衣識趣沒有跟近,才顫聲道:“因為李忌通敵!與南邊閩越有瓜葛!據說其黨羽牽扯甚廣,我懷疑此事也關涉父親!說不定……說不定李忌就是父親殺的!”

“别胡說……”

“在李忌死的前一天晚上,馬上宵禁,我躲着金吾衛走小路回家,哪知遇見父親和一個男人一起從李府後門偷摸出來,比我還鬼鬼祟祟……我本想尾随他看個究竟,但似乎被他發現了,我吓得氣都不喘逃回家。夜裡半夢半醒,看見父親站在床邊!也不點燈,問我晚上去哪了,我胡亂編了由頭勉強搪塞過去,哪成想父親走後,我發現床邊被蹭到些許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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