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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青史名,洗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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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城根下,紮克多左旗附近的平原上已聞濃濃秋意,甯軍主力在此紮營。

營帳前方空地上燃着三兩堆火,士兵睡不着,便聚在火堆旁插科打诨,誰家新婦豐乳肥臀,誰家兒子像隔壁老王,誰家村裡寡婦多,誰見過妓館最風流的小娘子……話題翻來覆去就是這些,原本粗俗到不堪入耳的言語,在這血染塞北之地,竟成了最有人味的東西。

那些将士們的影子被拉的老長,時不時的起哄讓這些影子融到一起。易辰安默默坐在一塊石頭上,呆望着火堆裡蹦出的火星子,還有架子上半熟的野兔,他臉上盡量保持着幹淨,手掌和上臂的傷帶已污迹斑斑,耳邊這些原本他不齒的言語,此時此刻,也能逗得他會心一笑。

“哎!白面小郎君!”一個胖士兵喊他,“你一晚上都不說話,難道是想家中新婦啦?”

“什麼新婦!”另一個說道,“我和他一起尿過尿,他還是個童子身!”

周圍人聞言哈哈大笑:“是不是童子尿尿就能看出來啊!你别吹了!”

“誰說童子沒有新婦?說不定是洞房還沒來得及脫褲子就入伍啦!”

易辰安還是沒有說話,隻跟着淺笑,手裡的棍子一直在火堆中撥來撥去,棍頭已經紅彤彤的燃了起來。

衆人見他始終穩重不言語,漸漸平息嬉鬧,認真審視起他來。

“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交不起踐更錢的,怎麼就入伍了呢?”

“他不是服兵役,他是軍侯前幾天在路上撿的,非要跟着行軍,軍侯禀了司馬,查了他的戶版也就允了。”

“還有這事?小郎君,幹嗎想不開?”

“想不開?軍侯這次算是撿了寶了,這小郎君别看一臉讀書人樣子,身手不錯,還懂兵法,咱上次偷襲匈奴營地,就有他的功勞!”

衆人一聽,更是興趣大發,紛紛問道:“老是叫你白面小郎君,都不知道你大名,哎!你叫啥?”

易辰安剛想說,被那個胖兵士搶了話頭:“我知道!我聽軍侯喊過,叫……叫易……易什麼什麼的來着!”

衆人皆呸:“你這算知道個屁!”

易辰安終于開了口,笑罵道:“文光,你可不仗義!我和你一伍不說,咱同帳篷睡了好幾天了,你怎麼到現在都不記得我姓名啊!我看你念起春樓的伶人,如數家珍啊?”

“哈哈哈哈哈……文光腦仁小,隻夠裝女人,哈哈哈哈哈哈……”

哄鬧時,幾個将領路過旁側,為首的深深盯着易辰安的臉,緩步細看過又大步離開。

東邊中軍帳中燈火通明,帳内西至東,分列兩排胡床高幾,南側擺着臨時沙盤,沙盤南是一張繃在木架上的羊皮堪輿圖。校尉申建領着幾位将領商讨路線,手中的指揮棒時不時在殺盤上指指點點。

“南出巴彥淖爾,經白龍塞,至銀川、靈州這條路線不能更改,此戰貴在神速,若臨時改路線,勢必要多費些時日,屆時若右賢王部作出反應,那我們可真就是腹背受敵了。”

“那就正面出擊,一個小小的白龍塞而已,若不是那韓田國無用,此處現是我甯朝關卡。”

申建看那軍士一眼:“尉遲将軍慎言,今日隻論已事,不談他人過。”

說罷他擡頭望向帳外:“斥候回來沒有?”

話音剛落,一個身着短裾的精瘦士兵在外高聲唱報,得到允許後方進賬,單膝跪地,拱手道:“報各位将軍,前方白龍塞關卡共有敵軍約二百名,良駒五十餘匹,糧草與武器均充足,看旌旗應是婁煩王部下。”

“哈哈!虧我們還在這裡讨論來讨論去,不過區區二百,不足為懼!我這就帶一隊人馬前去,把那良駒都搶來充軍!”

此言一出,衆人都松懈了神情,望向一旁,等待軍令。

羊皮堪輿圖前,紀淮負手而立,他隻着便衣輕甲,軒昂傲岸之姿不需披甲載兵而盡顯。

燭火将他側臉描畫出皮影般犀利線條,此刻他眼神淡然無情緒,既看不出對路線抉擇的憂愁,也看不出對敵軍僅有二百人的欣喜,若不是睫毛随着目光在堪輿圖上遊離而微微抖動,會令人誤以為他在發呆。

“白龍塞西北靠銀山,東南臨黃河,是此去中原最便捷的通道,為何隻有區區二百人設防?”

衆人互望,尉遲将軍哈哈笑道:“婁煩王蠢呗!還能有什麼!”

紀淮側頭掃過尉遲将軍的臉,脖頸上一道長長疤痕,随着他的動作愈發猙獰。尉遲将軍笑意凝在臉上,而後迅速消失,在紀淮注目下,低頭收聲。

“輕敵乃兵之大忌。”

尉遲将軍正色答是,不再嬉笑。

“紀将軍,”申建不解,“難道有詐?不如我親自帶人前去探查,若有詐,我們再行商議。”

紀淮走到沙盤前輕搖頭,指着沙盤上一處道:“此處被婁、白二王占領,北與單于本部接壤,西有右賢王部,可以說這一大片區域盡歸戎狄。僅二百人,卻有五十餘良駒……”紀淮略頓,“如今看,他們似乎并不指着這二百人守關卡。我估計他們唯一要防備的是這裡。”

紀淮移動沙盤上的軍旗:“長城于我們是防線,于匈奴又何嘗不是,陰山再往西,匈奴與甯之疆土接壤,白龍塞便是一個哨崗。如今我們一路沿長城悄然布軍,隻為突發猛擊,一舉拿下。若在此地此時打草驚蛇,讓婁、白二王有機會通知右賢王部,則我軍必遭單于、右賢王和樓白二王三面夾擊,屆時,若左賢王東救,那甯軍即是甕中鼈,砧上魚。”

“将軍的意思是?”

紀淮歪頭看向申建:“夜襲白龍塞,速戰速決,連一隻蚊蟲也不能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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