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好道：“隻能跟一會，一會我上班，你自己回家知道嗎？”

小貓越來越聰明了，仰頭喵了一聲。

銀河撿垃圾，它也要撿。

他作勢唬道：“小咪不要撿髒東西，不幹淨了，我就不要你了。”

貓貓不要跟主人搶金币啊！

小貓吓得一個激靈，往外吐了吐。

它果然聽得懂……然後貓學乖了，看到垃圾隻是跑過去，停那兒不動，等他過去。

銀河一路走一路逛，看到一排的美食店，不由想起媽媽的話。

“這家店不知道衛不衛生呢……”他喃喃自語。

眼前的店門口，又閃現了一個問号燈，然而閃動過後，出現了文字：權限不足，解析失敗。

銀河愣了一下。“為什麼？”

燈消失了，沒有回應。

銀河琢磨着，在遊戲裡，沒有權限的原因……等級不足？

他閉上眼睛看了一下面闆。

沒有等級。

系統上哪去了，到現在還沒出現，弄得他像個盲人一樣，遊戲裡的一切規則全都得靠自己摸索發現。

他無奈地睜開眼睛，看看時間差不多，把小貓支回去了。

到了酒吧，門口又是熟悉的大金币。

鄒先生又又加班了，沒來。

酒吧這時候冷清，餘經理難得在喝悶酒，頭上頂着一枚金币，周身散發着毒氣背景，冒着“－1－1－1”的遊戲特效。

銀河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了。餘經理經濟條件還行，大概不是錢的問題。那麼是感情問題？親情糾紛？還是孩子的學業問題？

他沒問，過去就那麼一坐，和調酒師江約翰要了一杯啤酒。

兩人互相對了一下眼神，約翰搖頭攤手，顯然也不知道餘經理在煩惱什麼。這一晚上他都在喝酒，都無心打理酒吧的事務。

銀河等到下班了，才把他拉到一邊去。“餘哥，聊聊？”

餘經理本來也相貌堂堂，奈何喝酒喝出了個大肚子，身材走樣，變油膩了。據說很久以前他把肝喝出了問題，進了醫院，從那以後就很克制飲酒了，今天忽然喝那麼多……

銀河想起母親的病，隻覺得病痛是人世間最難過的關卡。他不希望餘經理又進醫院遭罪。

“小河啊……”餘經理吞吞吐吐道，“我想辭職了。 ”

銀河愣道：“為什麼？”

餘經理是老闆很信任的得力助手，薪酬很高。日常會照顧員工，人緣也很好。沒理由辭職啊。

“我呆不下去啦……”他兩眼無神，喃喃地說，“我被人盯上，呆不下去啦……”

銀河給他拿來了杯蜂蜜水，問：“喝點甜的。”

餘經理喝了一口，哭喪着臉：“可是我要死啦……”

銀河看了看他頭頂，沒有黑币，他确定道：“不會。”

餘經理急道：“真的，我上次進醫院的時候，醫生就說我沒救了，然後……”

他欲言又止，沒往下說。

銀河道：“你好好檢查治療，别擔心。”

餘經理歎氣：“你不知道，不是病的問題。”

銀河反複琢磨着他的話：“你說被人盯上了，所以……是有人要害你？”

“對對對！”餘經理激動一下，又壓低聲音，豎了一根手指道，“那個人，你也見過。”

銀河意會道：“鄒先生？”

“我覺得他是……”餘經理猛點頭，沒敢說出那兩個字，在他手上寫了寫。

死神。

銀河怔住。琢磨着，鄒先生這個人整天頂着黑币還活着，出現在醫院，遊戲就加了籠罩特效……

這個身份挺合理。

但就算是死神，也要有規矩吧，起碼得遵守遊戲規則？銀河并不害怕，他都死過一回了。

不過，他當時猝死後并沒有見到這個人，可能因為被系統截胡了。

他問：“鄒先生第一次來酒吧什麼時候？”

“他是老闆的老顧客，你沒來酒吧之前他就在了，我也是最近才發現他不一般……”餘經理懊惱地說。

時間對不上。他不是沖自己來的。銀河心裡一松。

但是經理……

餘經理垂頭喪氣地說：“我知道你不信這種事，但是吧，我最近有個親戚去世了，我請了假去吊唁你記得吧，他居然也去了，而且除了我，誰也看不到他……”

“你不會有事。”銀河再看一遍，肯定道。“就算是吧，你也說了，他和老闆認識，他動老闆的人，不是和老闆過不去嗎？”

餘經理愣了下，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我找老闆說理去。”

銀河看他的毒氣環繞特效沒了，精神衰減停止，道：“如果還有想不通的事，千萬别做傻事，記得來找我。”

眼前的金币咻咻飛快旋轉，數字随機停在了1500。

餘經理歡天喜地離開了。

銀河走出酒吧，看看自己的遊戲面闆——

金币：10000，時鐘：5：01：24

金币兌換成時間後，數字立即變了。

金币：0，時鐘：21：41：23

他盯着金币為0，再看了看上方的藍色複活币，點擊使用。複活币化作藍光旋轉升起，飛入了金币圖案，金币果然瞬間恢複了10000！

銀河深呼吸一口氣。

原地複活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