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倫子和悟坐上僅需25分鐘的輕軌,與此同一時間,夜蛾正道看着手機上[學生到手了,你等着瞧吧XD]的郵件,陷入了沉默。
No——way!就悟那種還未領人入學籍就先把人帶去直面詛咒的粗暴作風竟然都沒有把那孩子吓走嗎?
他一邊chuachua奮力戳着羊毛氈,一邊開始懷疑人生。
坐在他一邊的熊貓小聲提醒:“正道,兔子的眼睛歪掉了哦,如果這真的是兔子的話……”
沒過一個小時,夜蛾就聽到校門外的鳥居下傳來一陣轎車的引擎。
接着砰砰兩聲關車門的聲音,他往窗外一看,一個眼熟的混蛋和一位陌生孩子從車上走了下來,人手還拿着一杯橫濱黑手黨的新興産業——珍珠奶茶。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在神道上,看上去竟然相處得還算不錯。這讓已經做好準備被稱為兒童拐賣犯,打算登門賠禮道歉的夜蛾啞口無言。
好像,性格不錯的樣子……沒想到悟竟然找到的是這樣的孩子。
那是個十五六歲年紀的女孩,頭上别着亮晶晶的發夾,臉上神采飛揚、笑容可掬,莫名讓夜蛾想起了當年的灰原雄。
那也是個在咒術師中難得開朗的少年,隻可惜,早早就夭折了。
在夜蛾打量倫子的時候,倫子也看到了這位五條老師口中的高專校長。
一見到這位黑墨鏡、黑立領西服、滿臉煞氣的健壯大叔,她沒忍住第一時間在腦内爆出了老爸生前的口頭禅:卧槽,黑手黨?!
随即她才意識過來:不對不對,黑手黨是不會戳羊毛氈的……等等,他們連珍珠奶茶都賣,說不定下一步計劃就是賣羊毛氈也說不定……呢?
就在她滿臉糾結的時候,五條老師上前一步給他們做了介紹。
“這是現任東京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倫子你的入學還需要經過他的許可哦。”
“而這就是我屬意的學生,日暮倫子。目前已在我面前祓除過詛咒一體,是貨真價實擁有術式的年輕咒術師。怎麼樣,可以通過你的考驗了吧?”
“初次見面,我是想要入學的新生日暮倫子。今年15歲,剛剛國中畢業,請您多多指教!”倫子禮貌地鞠躬後,和老師一起等待起了校長的宣判。
墨鏡大叔的威懾力着實不凡,沉默時更是令人屏息。如果是普通人,遇到這副姿容的校長難免要心生怯意、自亂陣腳。可是作為一個硬核的橫濱人,倫子連□□大叔賣的珍珠奶茶都敢讨價還價,當然不會害怕這樣的場合。
“大概情況我都了解了,你要成為咒術師的目的我也從悟那裡有所耳聞,”校長大叔終于說話了,“但是——”
倫子的心提了起來。
“但是這樣将自己的目的寄托于他人之身,你在遇險瀕死之時,不會憎恨、不會仇視此人嗎?”校長的音色低沉,擲地有聲。
倫子愣了愣:光想着能幫上五條先生就最好了,她确實沒有想過如果因為這份危險的工作死掉的話,她會不會在死前仇恨為她引路的五條先生。
可是就當她在這樣想的時候,她的心聲下意識響起:不會的。
面臨死亡,有的人會懊悔、有的人會不甘,可是要問倫子,她就是不會,而且她年紀輕輕的也說不上來什麼深奧的理由。
“那個、好像不會诶……”倫子隻好尴尬地抓了抓圍巾,在心中向國中的國文老師瘋狂道歉。
如果裡華女士在場,或許會又是欣慰又是惱恨地在倫子身上看到丈夫曾經的身影吧。
這世上,有人生來為了自己而活,也有人生來為了他人而活。這樣的人,在隻有自己的時候可以委婉将就,可在為了别人的時候,又能迸發出無限的動力。
這時,五條悟和夜蛾正道還不知道:兩年後,又有一位名叫乙骨憂太的少年同日暮倫子一樣,同樣擁有這樣将他人放在自己之上的性格。
眼下,悟隻是嘴角上揚,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他伸手一攤,對着夜蛾做出了‘你看吧’的手勢。
思索良久,也觀察了倫子良久,夜蛾終于歎了口氣:“好吧,我同意你的入學申請。”
咒術師這個群體确實人丁稀疏,上一屆和上上屆均沒招到學生,而再上一屆好不容易找到了幾個苗子,卻因為忍受不住勞苦的打擊而選擇了離開。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夜蛾在某種程度上确實十分相信悟的眼光,如果是得到他承認的學生,夜蛾有預感,對方不會這麼簡單地就放棄。
“好诶!”
“好诶!”
倫子和悟(隔着繃帶)對視一眼,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頓時擊掌相慶。
“啊嘶,忘了手上有傷了。”
“所以包得厚還是有好處的吧,至少不會疼。”
“……詭辯。”
簡單地靠直覺回答一個問題就拿到了校長的同意,倫子走出辦公室時一身輕松,深感世上還是好人多,果然大家都不難相處。
唯一讓她還有些許在意的是——
“所以夜蛾校長的愛好是戳羊毛氈嗎?”她神色猶豫地對悟問道,“會售賣嗎?貴不貴?角落裡的熊貓大玩偶好可愛诶,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買……”
悟一頓,忽然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