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門口,熊貓沮喪地低下了頭……
在臨走之前,夜蛾又确認了一下:“你不會在這種節骨眼上擅自闖進橫濱吧?”
白發青年的背影毫無動搖,他舉起手無聊地揮了揮:“安心,我可不會讓你難做。”
然而,事态真的可以這樣繼續維持下去嗎——
“真的要這樣做嗎?”
港口黑|手|黨大廈的頂樓,廣津柳浪面色嚴峻地道:“精神系的異能是最危險的異能,出動Q那樣的武器,就算是我們也有覆滅的可能。”
Q,真名夢野久作,其異能力[腦髓地獄]可以侵入他人的精神,令其對周圍的人進行無差别攻擊,前提是對方對他造成傷害。
而這個頑劣的孩子因為常年被關在港|黑的禁閉室中所以對外界充滿着嫉恨,為了讓他人順利對自己造成傷害,他綁在全身的繃帶裡都藏着刀片和針,隻要不經意間輕輕一碰,就能達成異能力發動的條件。
當年,為了成功抓捕Q,橫濱可謂是屍橫遍野。
寬大的豪華辦公桌後,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坐在皮質轉椅上,笑意滿滿地質問道:“廣津閣下是在質疑我的決斷嗎?”
戴着手套的銀發老人當即單膝下跪:“屬下不敢。”
中年男人,也就是港口黑手黨現任的BOSS森鷗外望着落地窗外的蕭條街市,表面上發出了惋惜的歎息,内心卻在無休止地計算:從上一任無色之王逝世開始,這局棋就無聲打響了。
但是現在棋盤上的棋手實在太多,每一場紛争的背後都牽扯到了不止一個勢力……豺狼虎豹互相撕咬,空中有秃鹫虎視眈眈,鹦鹉和老鼠則躲在暗中想坐收漁翁之利。
太多了,太多了。
不使用一些奇詭的招數,是沒辦法在這場混亂中掌握絕對的話語權的。
當然,将Q放進這鬥獸場,也意味着他将希望寄托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啊秋!”正面朝大海、坐在港口的長椅上翻閱《完全自殺手冊》的黑發青年似有所感,忽然狠狠打了個噴嚏。
接着他掏出一張紙巾擤了擤鼻子,發出了小聲的自言自語:“怎麼覺得有股惡寒的感覺呢……”
難道有人在背後咒罵他?
不應該呀,他這麼一位工作負責、品格高尚、充滿趣味的美男子,誰會如此下品對他産生不滿?
“太宰君、咳咳……”一道病弱的聲音忽然在青年的背後響了起來。
分明是炎炎夏日,可來人卻戴着一頂相當厚實的毛絨帽子,他面色慘白、姿容秀麗,身形單薄得仿佛一陣大風就能将其刮跑。
太宰治砰地一聲将書合攏,低頭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這不是老鼠君嗎?真是不速之客,挑唆赤王失敗的感想如何?”
“相當挫敗啊,原本以為不過是個頭腦簡單的笨蛋罷了,原來也這麼不好糊弄。”病弱的青年也露出了困擾的笑容。
“老鼠應該是躲在下水道生存的動物吧,就這麼出現在街頭上真的好嗎?”
“不必擔心,很快,這世上哪裡都會變成潮濕的下水道的。”病弱的青年不緊不慢地微笑道,“說起來,你還不知道吧,港口黑手黨将Q當做殺手锏放了出來……”
太宰治猛地一轉頭,空洞的褐色瞳孔對上了暗沉的猩紅眼眸,兩個手握劇本的家夥一瞬間在腦子裡過了不知道多少個念頭。
良久,太宰一笑,對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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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滴滴。”
“滴滴滴——”
一直起伏平穩的心電監護終于有了淩亂的波動,在日暮裡華驚喜的呼聲中,昏迷了整整一周的少女終于睜開了雙眼。
入目是雪白的天花闆,雪白的床簾,和媽咪因為憔悴而同樣變得雪白的臉色。
少女艱難地動了動麻軟的手指,用許久未發聲的沙啞聲帶感慨道——
“哇,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