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界面上的任務仍然是未完成狀态,左凝瞧了一眼仍然一無所知的守衛舒了口氣,額間已滲出了細密冷汗,她其實緊張得很,但又想到這個秘密事關重大,一時間也不知哪來的狗膽,悄悄從窗戶翻了進去。
可惜剛一站穩,左凝就聽到系統刺耳的警報聲:“不可觸碰人物即将出現,請攻略者做好戰鬥準備。”
與其相對應的,是地圖上突然出現的兩個小紅點,此刻正勻速往左凝所在的地方趕來。
左凝問道:“什麼叫不可觸碰人物?”
“就是遇到了可能會讓你死的人。”系統言簡意赅。
“?!”左凝大驚失色:“你叫我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以前從來沒這麼刺激過,我也不知道啊,你還是趕緊先躲起來吧。”系統自知理虧,好言勸道:“任務道具迷香拿好,實在不行就閉氣放迷香。”
地圖上的紅色标記還在刺目地閃個不停,她不知道外頭的情況,隻聽到守衛恭敬的迎接聲,若是翻窗出去正巧撞個正着就糟糕,眼看那二人就要推門而入,左凝心一橫,索性躺進了床底權且躲避,又在心中訓斥了系統一番。
床底昏暗一片,左凝面朝外側身躺了進去,生怕藏得太淺叫人看出端倪,便向後挪了些許,但偏偏就是挪動的這些許,讓她後背貼上了一片溫軟,尚未來得及本能尖叫,就被身後突然伸出的一隻手死死捂住了嘴巴。
左凝渾身僵硬,一股寒意直竄心頭,仿佛這一刻血液都要凝結了。
緊接着伴随“吱呀”地推門聲,兩雙繡工精湛的靴子便一前一後映入眼簾。
左凝根本無心探聽那二人是誰、在做什麼,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身後。身後之人似乎并無惡意,隻是為了避免左凝尖叫出聲,溫熱的掌心仍是緊緊貼着左凝的嘴巴。左凝努力平複了一下心情,待心神稍定,這才輕輕搭上了對方的小臂,示意他松開。那人掌心一顫,咻地将手縮回,歸複了平靜。
左凝忍不住側頭朝裡頭望去。
那人原本在床中躲藏得恰好,偏生來了個左凝阻擋了他的視線,當下身體微微支起,欲穿過左凝觀察外頭形勢,左凝側頭,恰好與他對了個正着。
不是别人,正是白日裡對她有過救命之恩的“令狐沖”。
空間狹小逼仄,二人此刻隻隔了一掌寬度,呼吸交織。
左凝生平頭一次與男子挨得這般接近,霎時間慌亂無比,心髒又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起來,恍惚中鼻尖似乎又嗅到了清淡的翠竹氣息。
任盈見左凝朝他看來,睫毛低垂,秋水寒星般的眸光輕輕在左凝面上掃過,面上陰晴不辨,隻是唇線微抿,仔細瞧着又似有些薄怒。
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恰逢尴尬時刻,系統立刻提示:探查任務完成。
左凝:....
這時,床外二人的談話又傳入耳中。
其中一人道:“幫中戒備森嚴,你我大驚小怪,竟将貓兒當做了賊人。”
這人聲音低沉易辨,左凝立刻聽出是淩退思。
另一人半晌并未接話,隻聽淩退思又問道:“我觀閣下武功高強,使的一手刀法均為大開大合之勢,實在不像是中原的功夫,莫非閣下來自外邦?”
那人才歎息道:“有時候知道得太多不定是件好事,淩幫主又何苦偏偏非要探尋。”
約莫是因為對方身份着實不低,淩退思倒也不覺尴尬,連忙賠笑道:“豈敢豈敢,隻是日後還盼尊駕在石娘娘面前多多提點。”
過了好一會兒又再無其他動靜,左凝幾乎按奈不住,才聽那人又悠悠道:“我在這養傷數日,多虧了淩幫主悉心照顧,如此大恩不敢相忘,隻是不知淩幫主可有按計劃将罂粟丹粉投入這些好漢用食的水米之中?”
“一切已按石娘娘吩咐辦妥了。”
左凝眉頭緊皺。她雖天真爛漫卻并非不通是非,這二人所談的顯然不是什麼好事,随即又想起淩退思的言笑晏晏、百般親切,齒頰生冷之餘又不免怒從心起。
左凝正想要瞧瞧任盈的神色,就見任盈也正側目瞧着自己,他泰然自若,顯然是早已知道了不少事情。
見左凝回望過來,任盈微微垂眸,側頭看向外處。左凝想要和他交流,又苦于無法開口,她目光落在任盈肩頭,心念一動,便以指為筆點在他肩頭,想在他肩頭寫道:“你早就知道啦?”
可惜左凝甫一觸上他肩頭,任盈便觸電般向後微縮了一下,眉頭輕蹙,面上又明顯泛起一層怒意,随即他狠狠剮了左凝一眼,側頭不再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