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微微帶笑,眼中流露出極為溫柔的神色,卻好似又有些難以啟齒:“左姑娘擔心之事,其他人并不知曉,我也絕不會叫他人知道。”
他的話語似輕飄飄在雲端一般:“能夠與左姑娘共享一份秘密,我很是高興。”
系統依舊對無花沒什麼好感,方才無花在與左凝說話時,它不好打擾,但等無花走了,它就開始大力抨擊無花的各種毛病。大概在它心中仍舊忘不了那日因着無花自己被左凝責備之事。
它叨叨絮絮道:“就算看到了那個石像又有什麼關系,最多也就是把那認作了你的石像,猜測為何血刀老祖會藏匿你的石像而已,絕不會想到你和那個女魔頭長得一樣。”
“這個可惡的和尚,一定是對你别有所圖。”
左凝聽了系統的話,心中一暖微餘又覺得好笑:“但凡有所圖謀,也要有東西給人圖謀才行。人家是少林高僧,揭露了淩退思的陰謀,在江湖中聲望很高,定然就是下任少林掌門了,我有什麼好值得圖謀的?”
系統驚道:“你是不是對你的美貌有什麼誤解?”
左凝道:“你生前是不是個老姑子,說話念念叨叨的。”
系統的重點反而出現了偏差:“我是系統,不是人,怎麼會有生前。”它哼哼唧唧道:“我倒是極想知道做個人是什麼樣的。”
左凝大奇:“難道你能變成人麼?”
系統有些忸怩道:“需要一點點積分。”
攻略一個主角可獲1000點積分,這個積分足夠買橙色道具了,有哪個宿主肯放棄到手的橙色道具,給自己的系統弄個人身?
更何況左凝這個笨蛋到現在隻攻略了一個不可攻略角色,半個積分都沒落着,口袋空空如也,連積分商城都不配解鎖,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想到此處,系統不由心酸地歎了口氣。
直至夜幕深沉時分,窗外又下起了瓢潑大雨,豆大的雨點拍在雕窗上,紛亂繁雜,攪得人心煩意亂。
左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着——大抵是龍沙幫這裡給她的感覺實在不好,她隻能發着呆,期盼自己能早些時間睡過去。
夜色一片靜谧間,雷聲悶悶不絕,又忽見一道亮色劈開天空,緊閉的窗扉上倏爾出現一道颀長的影子,那身影又随着電光驟停而轉瞬間黯淡了下去。
有人靜靜地站在她窗外!
這一驚非同小可,頓時吓得左凝脊背泛寒,她厲聲喝道:“誰在外頭?”
系統也被吵醒了一般,嘟嘟囔囔道:“怎麼了?有人嗎”
那身影依舊不動分毫,過了片刻,才聽到窗外傳出左飛英喑啞的聲音:“凝妹,是我。”
聽得是左飛英的聲音,左凝才心頭一松,匆匆忙忙換了衣服,拉開門讓左飛英進屋一坐。
左飛英顯然也是睡後起身,隻草草披了件外衫,與他漆黑眉峰相對地,是略顯蒼白的面容。
“你吓了我一跳,這麼晚怎麼想着到這裡來?”左凝舒了口氣,見左飛英似乎實在不對勁,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生病了麼?”
一燈如豆,左飛英神情藏在晦暗的光線中,隻聽他輕聲:“我做了一個噩夢。”
“夢到你渾身是血的倒在我懷中。”
說罷,他怔怔盯着左凝片刻,面上現出一絲病态的微笑:“若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就好了,跟在我身後,從不會對我撒謊。”
左凝啞然道:“哥...你說什麼胡話,我自然不會對你撒謊。”
左飛英沉默不語,過了半晌才問道:“那日在血刀門,究竟是誰救了你?”他的态度并不強勢,可左凝卻聞到了不容拒答的味道。
左凝後退一步,心中頗為不安:“是...是一位不知姓名的老前輩。”
聽了這句話,左飛英蒼白的臉上猶似布上了一層寒霜,怒道:“你這句話騙得過宋眉,難道騙得過我?”
許是覺察到自己口吻過于嚴厲,見左凝渾身僵硬地站在一旁,他目光閃爍,最終放緩了聲音:“你我血脈同源,我也是在為你好,你不願說,這次我便也不追究。隻是萬事隻有這一次,明白麼?”
……
左飛英在檐廊中疾步而行。暴雨如注,雨水落在檐上又飛濺而起,打濕了他微亂的發。宋眉亦步亦趨地緊跟在他身後,不敢發出一絲動靜。
忽地,左飛英抛出了一塊五嶽令,黯淡的月光下,他的面色蒼白而陰寒。
“去查查除了曲洋,魔教還有誰會使黑血神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