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左凝跑上前,同往日一般蹭到左冷禅旁邊,環住了他的胳膊。
左飛英則是守禮許多,隻喚了一聲父親,便安靜立至一旁,待左冷禅問話。
左冷禅對這個女兒向來疼愛有加,見此寵溺地拍了拍左凝挽住他胳膊的手,和顔悅色道:“你下一了趟山,怎麼也不見半點長進,還是咋咋呼呼,不見你大哥的一半穩重。”
“爹,長進先别提,你倒是給了我好大驚吓,聽說你給我訂了一門親事,你怎麼之前都不同我說?”左凝也不願聽左飛英再次啰嗦一遍龍沙幫的事,故而搶在他前頭開了口。
聽得左凝提及這門親事,左冷禅目光閃爍地看了左飛英一眼,安撫道:“你已經知道了?我給你訂下的是武當沖虛道長首徒陳瓊飛,我見過他,儀表堂堂,溫文知禮,你有哪點不滿意。”
左凝自然是哪裡都不滿意:“我與陳師兄隻有一面之緣,人家說不定還不願娶我呢。”
左冷禅細細打量了一下已經初窺秀容的女兒,不免有些自得道:“那日此事本已作罷,後來還是陳瓊飛自己去求來的。”他繼續道:“人家敬你愛你還來不及,怎會不願娶你?”
原來竟是他去求來的!
“可女兒不喜歡他!”好在左凝禍水東引之計用的爐火純青,見此立刻撒嬌道:“爹!大哥都還沒成親,哪輪得到我呀。”
左飛英:......
一來她與陳瓊飛隻有一面之緣,二來心中已知任盈的一番情誼,自然不能與陳瓊飛訂親。
可說是真要叫她與任盈在一起……她當真喜歡任盈麼?
而随即躺槍的左飛英也是應變極快,義正言辭道:“魔教不除,五嶽不統,我又有何面目娶妻生子?”
往日隻需左凝撒撒嬌,左冷禅雖不說對她百依百順,但萬事都會以她心意為先,隻是這卻似乎打翻了爐蓋……
左冷禅看了看神色鎮定的左飛英,又看了看幾乎落淚的左凝,心中一個咯噔,立刻擰起了眉頭:“你們...你們...”
“我就是不嫁給他!”左凝道。
不料左冷禅竟是出乎意料地憤怒,他豁地一聲站了起來,雖是在回答左凝,卻仍舊死死瞪着左飛英,勃然大怒道:“你們一個不肯娶,一個不肯嫁,好得很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親事,你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
左凝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左冷禅,這一刻素來眉目慈祥的父親似乎變得極為陌生,她心中又是急憤又是難受,眼淚瞬時撲簌而下,哭道:“我讨厭你什麼都不跟我說就決定下來!你一點也不疼我了!”說完控制不住心中難受之意,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禅室。
左飛英心中擔憂,正要去追,忽聽左冷禅呵道:“你留下!”
他沉郁的目色落在左飛英身上:“你覺得,為父做得對還是不對?”
左飛英似乎神色全無變化,恭敬道:“爹,您别生氣,凝妹隻是乍然聽到這個消息,一時無法接受罷了。若是能拉攏武當派,五嶽劍派何愁不成?況且我觀陳瓊飛儀表堂堂,與凝妹天造地設,又從何處能找到這麼好的姻緣?”
聽此,左冷禅狐疑地目光長久地釘在了左飛英身上,良久才舒了口氣:“你若是能這般想,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沉聲道:“你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你們本就應該相互幫襯,知道麼?”
“為父總不會害你們的。”
“父親放心,我自然也是希望凝妹平安喜樂,若是妹夫待她不好,說什麼我會好好教訓教訓他。”左飛英長睫低垂,掩住眼中難辨的情緒:“隻是凝妹心中心結難解,我這幾日好好開導,好叫她明白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