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幾人臉色有點難看。
但見封逸言神色慵懶随意,把備用球衣抛給露可後就從櫃子裡取球鞋,半點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的樣子,又猶豫着打消了剛才的猜測。
他們應該是想多了。
封逸言他還沒換衣服,所以進更衣室後先開了自己櫃子,見他們吵得不行,嫌煩了,所以随手拿了套衣服扔給露可,并不能說明什麼。
帶露可來棒球場也隻是因為露可幫忙找到他姑奶家的貓。
露可完全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人身狗心的修狗對人類的情情愛愛半點不敏感。
封逸言的衣服上有股淡淡的雪松木香味,很好聞,跟現在封逸言身上的氣味一樣,讓她牙癢,想啃。
狗狗最喜歡啃的就是帶着主人氣味的衣服。
她很勉強才按捺下了沖動,不讓自己把這件撕咬得稀巴爛。
陸哲遠咳了一聲,打破寂靜,“衣服還行,褲子應該太大了吧?”
“沒關系,我有條多餘的皮帶。”
楊雨果說着就打開自己櫃子,從自己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裡面翻找出皮帶,像蛇一樣把它從雜物中抽出來。
陸哲遠:“好像太粗了吧?”
露可的腰太細,男式皮帶的孔洞對她來說紮得太外面了。
邱嘉泊一言不發地離開,很快找了把剪刀過來,瞄了一眼露可的腰後,用剪刀的尖頭在皮帶上戳了個孔。
這根價值六位數的皮帶就這麼被糟蹋了。
邱嘉泊對楊雨果說:“回頭還你一根。”
楊雨果沒把這根皮帶放在心上,随意道:“不用。”他也沒說送給露可,在他看來這皮帶也就是今天将就下,今天用完就扔掉了。
邱嘉泊把皮帶遞給露可,“試試看。”
露可不會用皮帶,系統沒教過,她接過後先看了看他們腰上系着的皮帶。
他們都已經換好了衣服,棒球運動員的棒球褲上一般都系着皮帶,露可看看他們腰間的皮帶,知道這東西是要往自己腰上圍,于是試着圍了圍,并沒發現自己弄反了,弄得皮帶鎖扣朝上了。
一般人活到這麼大不可能不會系皮帶。
要是别人,這幫小少爺一定會覺得是手段拙劣的小綠茶故意在他們面前裝。
但這是露可。
是第一次見面就把封逸言撲進醫院自己險些坐牢的牛人,是跳下水道救貓的猛人,是能九十米精準長傳的超級怪力天才。
這幫人精堆裡混的少爺們已經親自确定了,這位絕對是百分百的純傻子,24K的。
于是看到她這笨拙的樣子,大家不僅不覺得茶,反而都有點可愛好笑。
邱嘉泊沒忍住率先輕笑了出聲,他接過她的皮帶,低頭環住她的腰肢重新把皮帶翻過來,修長的手指握住皮帶頭,靈活地讓皮帶穿進鎖扣,咔哒扣下。
封逸言看到這一幕眉心微微皺了皺,下一瞬轉開目光,從自己櫃子裡取了雙運動鞋出來,坐在長條皮凳上開始換鞋。
露可低頭看着自己腰上的黑色皮帶,那孔扣住的地方不多一厘米也不少一厘米,恰恰好是她腰的尺寸。
“剛剛好诶。”
她有點驚歎。
陸哲遠嗨了一聲,想說那是因為邱嘉泊這小子女朋友交的多了,所以眼睛堪比激光尺,然而一個“那”字剛出口,就被邱嘉泊自己的聲音蓋了過去。
“沒什麼,我祖上是裁縫。”邱嘉泊桃花眼彎起,對露可說,“用眼睛估算尺寸,不過是最基本的祖傳技藝。”
邱嘉泊說的裁縫是極其謙虛的說法。
邱家上個世紀為了躲避戰争舉家搬遷到了國外,那時候邱家一窮二白,确實是從裁縫起家,但因為設計和裁衣水平過于精湛,後來專門為外國貴族制作衣服,之後又通過幾代的努力打造出了一個著名奢侈品牌子,到現在家族财富已經不知累積了多少。
這幾年邱家的重心轉回國内,身為邱家四公子的邱嘉泊才跟着回來。
楊雨果他們是國内讀完初中,高中和大學到國外讀,畢業回國。跟他們不同,邱嘉泊是在國外出生,大學畢業後才來國内。
不過他的普通話很正宗,沒有ABC的卷舌音,一般人察覺不出來。
“那也很厲害啊。”
露可說。
她低頭研究了下,自己把扣實的皮帶給解開了。
她迫不及待想玩棒球了,于是現在開始換衣服。
連衣裙的拉鍊在後背,她把手背到身後,不假思索地去拉拉鍊準備把球衣換好,系統心急慌忙給她電了一下,聲音氣急敗壞。
【傻逼啊!你當衆脫衣服!】
露可疼得一麻,手保持着向後繞的姿勢僵在那裡。
……啊,對了,她現在不是小狗了,狗狗可以剃毛,可以什麼都不穿,但人類不能在别的人類面前脫衣服。
在系統山的時候她是能量形态,不用吃飯不用洗澡不用穿脫衣物。後來下山了才學會每天穿換衣服,知道男女有别,絕對不能在男人面前換衣服,女的面前也最好不要。
她居然忘記了。
露可放下手讪讪擡頭,發現大家一個個臉色怪異,有的臉龐還有點漲紅。
這幫豪門少爺從小玩各種運動,再加上家裡大多有營養師專門調理,一個個長得人高馬大,胸肌結實得能撐起球衣,手臂肌肉線條明顯,平時掩在西裝和休閑襯衫下還看不出什麼,一換上球衣就雄性荷爾蒙爆棚。
現在圍着露可站成一圈,猛一看就好像一群狼圍住了隻小羊羔。
露可弱弱道:“我…我要換衣服了,是在這裡換嗎?”因為犯了錯誤,狗子的聲音有點怯。
這份怯讓空氣裡異樣感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