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爸爸突然叫我去公司,我正要去告訴你取消遊泳課的事,剛好碰到子行,便由他代勞轉達了這件事。”
“我剛從外面回來時,剛好碰到他開車出去,所以我猜,”離子言用毛巾幫她包好濕漉漉的頭發,看進女孩的眼睛,裡面含着一絲無奈:“你大概又認錯人了。”
再一次搞錯了這對雙生子,即便是心再大,朝暮也感覺到了一絲隐隐的不妙。
齊糯從小和兩位男主一起長大,對他們的性格和習性了如指掌,怎麼說也不該在短短的時間内一再認錯兩人。
望着面前氣質溫潤、挺拔如松的男人,女孩的睫毛劇烈顫了顫,“……“踯躅着,沒能答出一個字。
“頭發又忘了吹幹,冷不冷?”離子言拉着僵住的女孩往房間走去,短短的路程,朝暮望着他的背影,拼命思索着借口。
從來沒撒過謊的青年教師,短時間内怎麼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回房間的路程很短,兩人已經走到房間,朝暮在凳子上坐好,有些氣餒地望着鏡子裡的自己,穿幫就穿幫吧,她本來也不是齊糯。
離子言去拿吹風機和梳子,回來取下她頭上的毛巾,望着低頭坐在鏡子前的女孩,對方很喪的樣子。
矜貴的聲音在耳邊溫柔響起,“看你的樣子,子行似乎又故技重施了。”
什麼?
女孩聞言擡起頭,透過鏡子望向他,清澈的眼睛裡什麼都藏不下,明晃晃地含着一絲疑惑。
“自從知道你有臉盲症之後,子行就喜歡模仿成我的樣子害你故意認錯,看來今天他又去作弄你了。本以為他長大之後會有所收斂的,唉。”離子言仔細幫她梳順了頭發,拿出吹風機開始認真工作。
啊?
齊糯也有臉盲症?!
這個發現讓朝暮格外震驚。
女主和她一樣都是臉盲症患者,天下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不過,聽離子言的意思,女主大概認錯過這對雙生子很多次。
那是不是可以解釋為,當離子行故意僞裝成離子言的時候,即使是齊糯本人也無法清晰分辨出兩人究竟是誰。
所以,自己今天搞混這對雙生子,似乎也沒那麼奇怪?
溫溫柔柔的風和手指在朝暮的發間來回穿梭,不斷帶來酥·麻和爽利,從頭皮順着脊背滑下去,由神經傳遍五髒六腑、四肢百骸。
好舒服。
就像是被人安放在一張柔軟的雲朵床上,除了享受這種絕妙的體驗,朝暮再也顧不上思考其他東西。
被強度極大的遊泳課耗光了體力,女孩困頓地閉上眼睛靠在男主身上,嗅着好聞的橙花香氣,一點一點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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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朝暮和齊媽一起在花房修剪花枝。
花房溫度、濕度都特别适宜,裡面種了各種各樣品種名貴的花,這些本應極難成活、挑剔的很的嬌貴花朵,卻個個飽滿、争相綻放。
在滿目鮮花的花房内,齊媽停住了修剪花枝的動作,轉頭看向女孩:“昨天的遊泳課是子行幫你上的?”
“嗯。”女孩幫嬌貴的山茶花樹修剪掉一些枯枝,她動作很小心,生怕剪壞了這種嬌慣的花枝,“其實說起來他技術似乎還不錯,至少教會了我仰泳。”
“可是子行為什麼會知道你那時候有遊泳課?”齊媽一直說話緩緩慢慢的,從來不會着急,“是子言告訴他的?”
“對啊,”朝暮将剪下來的枯枝放在收集枯枝的盒子裡,顔色鮮豔濃郁的紅色山茶花和她互相映襯,誰也不落下風,“離子言突然公司有事,就讓他來轉告我不來了,然後他們的遊泳衣都是一樣的,我認錯了人嘛……”
“認錯了人?”
“他們兩個太難分辨了,再加上我的臉盲症搗亂。”
齊媽将一隻開的飽滿的花枝剪下,放進花籃中,準備一會兒拿去客廳,“你不是已經很久都沒認錯過他們了嗎?”
女孩撅嘴,這個表情被她做來可愛極了:“都怪那個離子行,故意裝成離子言的樣子,笑的溫溫柔柔的,害我認錯。”
齊媽看向她,“可是八歲那年,你就已經識破了他的小把戲,并且再沒搞混過他們兄弟兩個了啊。”
正在修剪枯枝的女孩聞言怔住,“什麼?”
離子行假扮離子言的行為并不是時常發生,而是在八歲之前?
她手中的剪刀一哆嗦,“咔嚓”剪下一朵正含苞待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