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越叫越歡喜,“楚楚,楚楚,楚楚,媳婦兒,媳婦兒,媳婦兒~”
他呱噪得簡直像夏天池塘裡的青蛙。
要不直接把他幹鍋了吧,中辣。
“嗯嗯嗯,活着呢活着呢,别喊魂了。”
江楚韻一邊笑着,一邊白眼都快翻上天,敷衍的應着,簡直快要嫌棄死他了,丢人!
這兩個人的互動,把前面原本遵守職業道德,對客戶保持不聞不問不搭讪原則的代駕妹子給看樂了。
“你老公還挺黏你的。”
江楚韻也被他纏的沒了脾氣,無奈的搖搖頭,從後面拿了個靠枕放腰後,給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讓他将頭擱在她腿上,報複似得捏了捏他的臉頰,讓他趕緊睡會兒。“嗯,煩死了,早晚有一天給他扔垃圾桶。”
口是心非,真這麼嫌棄要扔了他,幹嘛還這樣讓他躺的舒服點。
代駕妹子看破不說破。
“你呢?怎麼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還跑代駕?”
撫摸着他的狗頭,江楚韻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跟妹子聊天,小姑娘看上去年紀也不大,二十三四歲的模樣,長得挺淳樸的。
“沒錢呗,白天上上班,晚上跑跑代駕,偶爾兼職送送外賣,勉勉強強混口飯。”
她倒也坦然,平淡的說着自己。
“一個月下來錢應該也不少啊。工資低一點兩三千,加上七七八八的,一個月四五千總有的吧?在這小地方也算可以了。”
“沒有那麼多,一個月三千五、四千左右吧,家裡有兩個老的,一個食道癌糖尿病身體不好,一個心髒病癱瘓在床,三天兩頭去挂水,我爸媽他們又死得早,前年查出來卡上有兩萬多塊錢,低保又被拿掉了,比較麻煩。我還年輕嘛,想着現在能拼一點是一點。”
小姑娘年紀不大,說起這些語氣卻平淡得很,已然習慣了。
“哦。”
江楚韻點點頭,她今天解決了一點麻煩事,這會兒心情還不錯,“你多大啦?什麼學曆?”
或許是因為盛青竹的車很有名,又或許是江楚韻長得好看,給人一種舒服的親近感,看上去人不壞,姑娘倒也沒防備,一五一十的說了,“二十二,中專,現在在廠裡上班。”
學曆是低了點,不過人瞧着倒還不錯,江楚韻倒是有心幫一把。
“你哪裡人啊?叫什麼名字?”
江楚韻打算打聽一下情況,再問問他們村社區負責人,聽聽他們怎麼說的。
總不能隻聽她的一面之詞嘛。
“我呀?我昭陽街道水産村的,我叫呂一一。呂不韋的呂,一二三四五的一。”
“行,我知道了。”
江楚韻點點頭,笑容淡了些,倒也沒有當場打包票說些什麼。
呂一一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或許是被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威嚴感染,隐隐猜出這兩個人的身份或許并不簡單。
不過,這麼年輕,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官。
她也沒放在心上。
“路上小心點啊,注意安全。”
拒絕了呂一一幫她一起把盛青竹弄上樓的好意,江楚韻與她告别,目送她離開後,揉了揉有些酸的腿,叫醒了盛青竹。
“走吧,回去睡,别感冒了。”
他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江楚韻,酒還沒醒,可卻下意識的聽她話,跟着她走。
江楚韻半攙半扶的帶着他進了電梯,這才松口氣。
“狗東西。”她小聲的罵了一句,揉揉腿,腿還有點疼。
“對不起啊,媳婦兒,我背你吧?”盛青竹酒還沒醒,可看到江楚韻的動作,也知道是自己壓疼她了。
想起她腳還有傷呢,也不知道今天消腫沒。
“沒事。”
江楚韻自己倒不在意。
都到家門口了,也不差這幾步路了。
洗完澡換了身衣服,盛青竹清醒了幾分,揉揉眉心,這會兒頭疼得厲害。
“還難受嗎?今天怎麼喝了這麼多?”
看着他緊皺着的眉頭,知道他實在難受。江楚韻伸手替他撫平,又幫他按揉太陽穴緩解。
盛青竹眼眸低斂,沒有說話,隻是突然抱住了江楚韻,将下巴擱在她肩頭,像隻趴在主人身上想心事的大金毛。
“走開啦,像個什麼樣子。”江楚韻一臉嫌棄,這次卻也沒有推開他。
今天的他,黏人的過分。
江楚韻心裡閃過幾個猜測,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問。
“楚楚,我們結婚吧?”
沒想到盛青竹在那醞釀了半天,最後說的是這句。
江楚韻一怔,不着痕迹的後退幾步,拿了條毛巾扔給他,“擦擦頭發呀,全是水。你睡吧,我也去洗個澡,困了。”
她想離開,卻被盛青竹抓住了手腕,回眸,他執拗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