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不到。
那她喜歡他嗎?
他不确定。
她隻是縱容他罷了,縱容他百般主動前湊,縱容他撒嬌賣癡,她總是這樣,縱容又含笑的看着他,看着他鬧,看着他醋海翻騰,看着他在這段感情裡演着獨角戲,而她倚坐高台,偶爾纏綿又縱容的調笑他一句:青竹寶寶。
可她也僅是縱容罷了,偶爾施舍一點甜頭。在這些縱容裡,他察覺不到她的半點愛意。
所以那天,他才會借醉裝瘋,執拗的向她要一個答案。
他是盛青竹啊!
他是申城最得意的小太子!
他怎麼可以連個名分都沒有,就這樣被她玩弄于鼓掌間呢!
他也是頂頂驕傲的一個人,可是秦楚也好,江楚韻也罷,給他的,隻有那些無法示人的委屈。
“不去,我得趕緊回去寫規劃書,早日把我媳婦兒娶回家呢。”
攬着江楚韻的腰,他毫不顧忌的在他朋友面前展示自己黏人的一面,“媳婦兒,我們回家。”
“前幾天還叫楚楚呢,現在就是媳婦兒了,改口真快,怎麼?嫂子答應你的求婚了?”
這樣黏人的盛青竹可不常見,聽說他不去,徐月有些失望,尤凱一看她這樣,忍不住打趣了一句盛青竹。
“我這不是正在努力嘛。”
從背後抱住江楚韻,他雙手蒙住她的眼睛,纖長的睫毛茫然的掃在他掌心,微微癢。
微冷的視線在尤凱身上停留一瞬,在他反應過來後的歉意眼神下才緩緩收回,可嘴上卻依然什麼也沒發生似的調笑着。
“媳婦兒,快,在别人生日時搶先許願可靈了,快閉眼許個願,把願望告訴我,我幫你實現啊。”
“青竹哥哥!”徐月難以置信的看着盛青竹,簡直氣得想打人。
你清高!
你了不起!
你搶我生日願望,借花獻佛讨好嫂子???
“那就,祝我們青竹寶寶,早日得償所願吧。”
暖色調的火光中,她那層骨子裡的疏離都淡化了不少,整個人看上去柔和又溫柔,就像是有一天,春風十裡,海棠花開,漫天花雨,歲月靜好。
不是平日裡那種面上的溫和,是那種整個人說不上來的柔和與愉悅。
那麼冷心冷肺,一生争權奪利,心狠手辣理智到極端的一個人,在那一天,在那一片火光中,在他的溫暖的掌心下,其實也曾柔軟過一瞬。
其實那個時候,她是真的想着。
要不就這樣吧。
前塵盡忘,再不關己。
她這一生,百尺危樓,高台欲墜,注定得不到圓滿。
不如心疼他一次,任性一回,大方一次,給那個被保護的極好,不曾經曆過什麼大風大浪,愛對她撒嬌的幼稚鬼小少爺一個圓滿結局吧。
有些人,天生美好,萬千光芒鐘愛于一身,半點陰暗都不曾沾染,就該是被寵着的。
其實那個坐于高台之上,居高臨下漠然看着衆生俗世沉浮,隻覺得索然無味的神明,
也曾對她偏愛的信徒,心軟過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