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言轉身,慢慢走向阿甯,那個叫阿莫的男子擋在阿甯面前,面若白紙,隻有眼中的碧色更加暗沉,竟然似一潭碧水,深不見底!似乎能勾走人的魂魄!
柳長言輕笑,圍繞在四周的仙靈之氣瞬間散盡,轉眼籠罩上無盡的戾氣!眼中灰白,沒有半絲清明!
他緩緩出聲,竟然已不是當初溫雅溫潤的聲音,竟然陰冷至極:“真是謝謝你們!被你們一逼我居然在此關頭練成蠱人!阿莫!你護不住她了!”
阿莫嘴角有着血迹,雙眼中碧色愈發濃郁,似乎就要滴出來!他看着柳長言,一字一句道:“阿言!不要自堕!不要傷害阿甯!”
柳長言看着眼前從小到大冷漠陰郁的男子笑起來,似乎有點癫狂之色:“自堕?我傷害她?阿莫!我變成這個樣子也是她逼的!你我她三人一同長大,情同兄妹,可是你看她對我做了些什麼?在我身上種下癡心蠱?若我對除她以外其他的女子動心,我便會被那蠱蟲吃掉腦髓,然後變成木偶一般,成為她的傀儡!”
他說着,回頭看了一眼昏迷在地的秦苒苒,混沌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情,然後緩緩道:“若我不曾動情也就罷了,可惜,上天偏偏讓我遇見了苒苒,我能怎麼辦?我不想變成一句傀儡!”
阿莫沒有說話,卻仍然一動不動站在阿甯面前。
阿甯從阿莫身後慢慢爬起,她輕咳一聲,擦掉嘴角的血迹,聲音中有說不盡的凄涼:“阿言哥哥!我從未想過傷你!曾經是,現在是!我又怎麼會傷你?三年前你要出我苗疆說是為了結父親的的心願!我不曾攔你!可是你也知道苗疆之人又怎能随随便便說出苗疆便能出了苗疆?”
她頓了頓,繼續道:“三年前我隻是候選的王儲,又怎麼會有能力護得你的安全!唯一之計不過是和各位長老道,你是我未來夫君,受我之意與□□禮儀往來!衆長老心中雖疑,卻也無理由反對,隻是道,這苗疆王族女子自出生那一刻起便養癡心蠱,直到成親那夜便将這蠱下與她的心上人,以求兩人一生白頭偕老!既然你是我定下的夫婿,自然是受得起這癡心蠱!我以為,你心中一直是有我的,所以才種下這癡心蠱,若是知道阿言哥哥你對我沒有心意,我又怎會對你下蠱?”
阿甯繼而又喃喃道:“我隻是沒想到,阿言哥哥,你居然會把自己練成蠱人!你,你就這般不願意呆在我的身邊嗎?甯願做一個不生不死形同腐屍的怪物,你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衆人聽的那是如同天方夜談,第一次聽到如此靈異的邪術。這苗疆術法不同于妖術與修仙之術,這等怪異的邪術着實讓人吃驚!
而白九頓時對柳長言好感值蹭蹭上升!呀呀呀!難得有人如此有眼光,知道僵屍體質好處無限願意把自己整成腐屍呢!雖然她完全不明白腐屍和她的僵屍本質有着天差地别的差别!
這邊的阿莫卻突然開口:“阿甯,你快走!阿言他已經沒了太多人性!他練成蠱人,體内癡情蠱已與他合為一體,他怕是要噬主了!莫要傷了你!”
蠱噬主,這是苗疆很常見的事情,苗疆女子以蠱控人,可若蠱所寄生的宿主變強大,蠱便會控制宿主,反噬下蠱之人!而柳長言修煉成蠱人,不過是利用秘術與自己體内的蠱合二為一,以便不受下蠱之人控制。
此刻的柳長言,眼中已經完全沒有了黑白的顔色,眼中隻是一片死灰,他呆呆站起,一步一步逼向阿甯。阿莫擋在阿甯面前,柳長言每走一分,阿甯額頭間的月牙寶石閃爍的光芒就越亮幾分!
而阿莫似乎在抵擋什麼難以遏制的痛苦,渾身居然微微顫抖起來!他眸中的綠色更加濃郁!終究,阿莫身上包裹的黑色衣物全都承受不住壓力一般,紛紛崩裂!衆人這才看清阿莫的模樣!
一席黑袍,袖口隐隐有着泛綠光的暗紋,他居然是一頭碧藍的長發,因為勁氣外洩,他長發和黑袍随風微微飄動!他面色慘白,渾身顫抖,指尖都有絲絲血迹滲出!可是,這個男子渾身慢慢籠罩着一層淡淡的光,至純至淨!
他慢慢擡頭,看向柳長言道:“我是不會讓你傷她的!”
柳長言看着阿莫,僵硬的面部神色微微驚訝,移動的腳步也頓住下來了,轉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蠱靈!阿莫!你居然是蠱靈啊!哈哈!啧啧!世間難得的靈物!隻是!真是可惜了!”
阿甯一愣,有點驚訝的看向阿莫。
而空渡本來微閉的眼睛突然睜開,長長歎息一句:“千年修行!可惜了!”
白九咯吧咯吧的磕着瓜子,笑嘻嘻道:“好純的靈氣!這個阿莫怕也是大補呀!不知大師願不願意把他的内丹給我!”
空渡搖搖頭:“怕是留不住了!他的靈力飄逸而出,怕是很快就要散盡!”
果然,那阿莫身形有點晃,嘴角血迹更重,可是卻仍然固執的擋在阿甯面前,半步不讓!
阿甯驚呼道:“阿莫!你怎麼了!阿莫!”
柳長言笑道:“你看不出來嗎?他要死了!真是可惜!這般靈物在我們身邊這麼久,我居然不知道,否則。。。。呵呵呵!”
阿甯一把扶住阿莫,急急道:“阿莫!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