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間都很狹小,陳艾感覺自己被淹沒在水裡,卻一點都不覺得難受。
這種狀态很奇妙,她感知到周圍全是五顔六色的泡泡,偶爾又換成花花綠綠的圓圈。
陳艾嘗試去觸碰,每次好不容易碰上後,又陷入了沒有知覺的狀态。
接着是各種光怪陸離的景象,好不容易清醒一瞬,進入下一個混沌的界面。
她以為自己在做夢,這個夢好長好長,直到這裡開始排斥着她,一股力量将她從這個空間裡推了出去。
陳艾以為自己終于醒了,卻被猛灌一口空氣,不由自主的大聲嚎哭起來。
嬰兒的啼聲響徹了這個森林,野人們紛紛開始嚎叫。
部落裡又添了一份生命,果部落的首領月抿着嘴,常日裡苦悶的臉上也挂了一絲不經意的笑容。
陳艾腦中有一瞬是空白的,身體卻還在遵循本能的哭叫。
過了幾秒,陳艾終于清醒的認識到,她變成了一個嬰兒!但是四周迷迷茫茫什麼也看不清,隻模模糊糊感覺的到光。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嗅覺視力終于逐漸發育到正常。
早有猜測的陳艾,小心的觀察着周圍的景象:
一切都很野生,雜草,山洞,石床,陰暗,還有來來往往的野人。
她們身上粗粗披着兩片獸皮,手長腳長,體形粗闊,膚色是古銅色的黑黝,還有些未退化完全的黑毛,頭發亂的已經打成死結。
一直哺育她的是一個身形高挑,眉粗眼寬的女人,這裡人都叫她“葉”。
陳艾張了張嘴,試圖發出“ye”的音調,不過舌頭不由她控制,隻能籲籲的叫喊。
葉聽着聲音低下頭看了看她,以為她餓了,隻得抓了兩顆野果,擠了汁水給她吃。
倒不是她不樂意吃奶水,實在是她媽硬件不足,她也就吃了個把日子的奶,就開始吞酸果子汁了,再酸為了活命,她也隻能強行把這些酸得腮幫子疼的水往肚裡咽。
慢慢的,入嘴的從汁水變成果肉,然後是不知名的幹果,牙龈開始發癢,陳艾看着什麼都想啃兩口。
最初,她媽給她取名為雲,在她孜孜不倦的ai下,最後換回了她本來的名字,艾。
如今陳艾偶爾也能趁族群裡的人不注意,往外爬行,剛爬到山洞口,就會被幾個十一二歲的女野娃給拎回去。
不過因為她經常偷溜出去,也認識了她在這個世界第一個朋友,花。
就是那群女野娃裡的領頭羊,抓她最積極的其一。
“水部落,大。”花摸了摸艾的腦袋,艾是族裡近兩年的第三個女嬰,和之前的女嬰不一樣,艾,長的最壯實,肯定能平安活下來。
“有多大?比果部落還大?”艾趴着身子,在山洞裡艱難的學着行走,即使花經常帶她出去曬太陽,骨頭還是發軟。
這些日子,每天和花說話,花的詞彙量也多了不少,剛開始跟花接觸時,花隻會兩三個字的往外面蹦。
花搖了搖頭,她隻知道,每年祭會,她們和水部落的人站在一塊,到底哪個部落更大,首領月應該知道。
艾歎了歎氣,她怎麼敢去找首領月。這些日子裡,她跟花講話都是斟酌再三。
自從上次她媽用驚慌夾雜着愛意的眼神看着她時,她才發覺,她好像過于聰明了。
最近她媽也隻有晚上才會回山洞看看她,平時這裡都是未成年的野人們,原始社會的未成年,是十歲以前。
女野娃一個山洞,男野娃一個山洞。
這個部落是母系氏族,男野人是勞動力,負責狩獵,女野人負責采集。
不過她自出生起,看見過肉食的機會少之又少,大多都是靠着各種可食植物果腹,以及岩壁上的勉強算的上鹽水的東西,補充身體的能量。
自從她開始啃食果肉後,她就被送到了這處山洞,被集中化撫育,她媽開始随着族人外出采集,每晚空出時間來和她見面。
偶爾還能帶給陳艾意想不到的食物,一天之内,讓陳艾最期待的,就是太陽落到山後的時分。
很快,到了夜晚,天空暗了下來,按着往常這個時間,她媽早就該回來了,陳艾有些擔憂。
這可是原始社會,千萬不要出事啊,她還是很喜歡她這個野人母親的,就算發現她可能是惡鬼的胚胎,都一直小心的遮掩着她。
聽到熟悉的腳步從山洞外傳來,陳艾才放下心來,舉着手讓她媽抱。
葉瞧見艾睜着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轉動着眼球,配合的抱起了艾。
“餓?”葉發黑的嘴唇發出一個音節,陳艾趕忙點了點頭,除了早上吃了幾顆野果,今天一天都沒有進食。
葉從鼓囊囊的獸皮袋裡掏出一顆黑乎乎的蛋,足足有一個拳頭大,周圍是青綠色暗紋。
看見艾放大的瞳孔,葉溫柔的笑了笑,幾顆暗黃的碩大牙齒露了出來,以現代人的審美,算不上好看。
但是在原始人裡,她媽才是真正的盤正靓順。
長腿長腳,健闊的身體,骨骼骨架都要高出同齡人一個頭,超過一米八的身高,沒有一處不優越。
陳艾看向她媽格外順眼,希望她也可以繼承她媽的優良基因,長成高個子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