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去過那夜店一次,傅新霁再也沒帶他去過,他想知道更多,卻也不想從大毛楊浩口中問。
“徐安晏,要是上大學分開了,你會想我嗎?”傅新霁問了個矯情問題。
徐安晏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生離死别這種,他從來沒想過,他沒有在乎的人,走了便走了,他有什麼在乎的,就好像他母親,她離開了,他也沒說過什麼舍不舍得,想不想,如今傅新霁問,他也沒有一個具體答案。
他想他幹什麼,認識一年的交情而已,但若是說不想,好像也不是這樣的。
兩人又沉默,徐安晏别扭,怎麼他和傅新霁走在一起總是怪怪的,三哥說得對,和好學生交朋友果然很麻煩,大毛楊浩就不會問這些矯情問題。
兩人走了一路,凝結氣氛散不掉,傅新霁覺得自己像有病一樣,多愁善感得要命,明明以前他不這樣,徐安晏的沉默讓他難過得想哭。
“公交車站到了,你回去吧。”
徐安晏擡頭看他一眼,支吾道:“我,等你上車再走。”
兩人坐在公交車站牌下,身體拉開些距離,氣氛還是有些莫名,徐安晏想看看他,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好好的突然就這樣了。
“你啊,是個傻子。”許久,傅新霁搖頭歎息。
“什麼傻,我才不傻。”徐安晏反駁,難過就難過,為什麼要罵他。
“徐安晏,有能力留住一些人一些事時,千萬要盡力,要是沒了,後悔也來不及。”
徐安晏怔愣,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盡力挽留,什麼會後悔,是什麼意思?
“沒意思,要是你想考大學,我會幫你的。”傅新霁隻這句話。
等了沒多久,公交車來了,傅新霁站起來,“我走了,快點回去吧,宿舍快鎖門了。”
徐安晏坐在公交車站牌下,看傅新霁站起來,走進公交車裡,他再看不見他。傅新霁的話萦繞腦海,他為什麼要對他說這樣的話,公交車開動,徐安晏突然站起來,踏出一步,卻最終沒動,站在原地,腳都麻了。
第二天,徐安晏有點害怕看見傅新霁,但傅新霁像個沒事人一樣,該怎麼樣怎麼樣,完全沒受昨晚影響。
他給楊浩的那套題,楊浩晚上在宿舍打着手電筒做,做了一些,大部分是不懂,甚至一些很基礎的曆史知識題他都寫錯。
傅新霁批改完試卷,歎氣,“康熙是雍正的爸爸,雍正是乾隆的爸爸,朱元璋和他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曆史選擇題,20道,楊浩隻對了6道。傅新霁讓他對照答案把題目中的知識點記下來,一邊寫一邊刷題。
“你們,是怎麼考上高中的?”傅新霁突然想到了這個關鍵問題,他們成績差成這樣,怎麼還能上高中?
“擇校費呗,大學霸你是不懂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的苦惱。”大毛回答。
傅新霁皺眉,擇校費可不便宜啊,他們家庭那麼困難都要讓他們上高中,為什麼他們還如此肆意?
“我也不想讀啊,是我爸逼我讀的,是吧晏子,本來我們哥三初中畢業就想闖蕩社會了,剛上大巴去了隔壁D市,就被我們爸媽一起抓了回來塞進育才裡。”
“他們說學曆很重要,能高中畢業就高中畢業。不就再玩三年嘛,有什麼大不了,今年一過,我們哥仨就自由了,哦不對,浩子要去上大學,浩子,加油。”大毛拍拍楊浩肩膀。
楊浩點頭,低頭看曆史試卷,試圖把那些知識點全部塞進腦子裡。
“以後你上課不準睡覺,一定要好好聽老師講,聽不懂也要聽,不能睡。”傅新霁囑咐他。楊浩拼命點頭。
“完了完了,浩子要學習了,以後誰陪我們哥倆玩啊。”大毛惆怅。
其實看身邊人在學習,自己卻在遊手好閑,心裡挺不是滋味,但要他學習,就好像要貴族進入貧民窟般拉不下臉,左右為難還挺慘。
徐安晏沒說什麼,若有似無看了傅新霁一眼,表情郁悶,好像誰欠了他幾百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