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父這才有些滿意,問她:“什麼事?”
話茬被接,關好就開始抹淚:“我和江家的婚事,當初我也是受害者,偏你們不心疼我,一個銅闆都沒叫我帶到江家去。我聽說城裡像咱們這樣的人家,閨女出嫁起碼有一兩千的壓箱銀子,我這手裡沒錢的大少夫人可不好做,今兒回來就是想問問,爹娘可能将嫁妝補給我?”
一聽這話,關家老兩口就不樂意了。
關母直接道:“好女不穿嫁時衣!關家的東西都是你哥的,你都嫁出去的姑娘了,怎麼好意思跟娘家要錢的?”
關父也道:“作孽啊!是我沒教好閨女啊!滿嘴的銅臭,簡直辱我關家門楣!”
關好也就順口一說,壓根就沒指望,當即道:“道理我都懂,我這不也想着不叫公婆說咱們關家摳搜,一毛不拔麼?”
說着,她又壓低了聲音,湊到二老跟前小聲道:“我婆婆年紀上來身體不大好,這幾日更是在家歇着,您也知道我家還有庶出的,那二弟妹手裡也有不少錢。我這不是想着江家家大業大的,若我手裡有了體己,下人怕是更能聽話,待我将江家中饋握在手裡,屆時也能截留不少到自己的兜裡……”
又斬釘截鐵道:“付出少,收益大!您女婿可沒有二房,現在他管着家裡的生意,到時候我給大哥牽線,咱家不是掙得更多?”
那可真叫人心動!
兩口子對視一眼,關母也聲音小小:“你能明白娘家是你的根本就好!”
“那當然,”關好點頭:“爹娘生我養我,我怎麼能忘?”
“哼!還是我閨女有本事将男人捏在手裡!”關母冷哼一聲:“就該這麼着,聽說他對個死人要死要活的,我好好養大的閨女還被他使下作手段毀了,結果成婚時隻給關家讓了皮毛生意的線,這是沒拿我關家當自己人呢!”
關好低頭看地:哦,原來關家知道女兒是無辜的,還拿女兒換了皮毛生意。
知道親家母身體不好,女婿又被拿住,關母的話匣子瞬間就打開了:“你聽娘的,隻要你能讓關家超過了江家,到時候你哥肯定給你撐腰!保準叫他一家子捧着你不敢說二話!”
關好笑眯眯的,沒想到今天臨時起意回娘家還有這個意外之喜呢。
等關母歇口氣喝茶的時候,她眉頭輕蹙:“您說得我都懂,可我婆婆在江家這麼多年,我貿然上手怕是沒人聽我的,所以……”
關母看了丈夫一眼,後者點頭,便道:“娘不是不疼你,是怕你被女婿給哄騙了,這樣,娘從體己裡拿兩千兩給你,你可一定要在江家站穩腳跟啊!”
又是一筆賠償金,關好不客氣的揣懷裡。
回去後就把倆護衛喊跟前:“每天沒人的時候教我習武,我每月再私底下給你們二十兩銀子,一年内放你們做自由人!”
人外有人,她不能永遠這麼橫沖直撞,還是得學些本事。
倆女護衛瞬間就跪了下來:“大少夫人放心,從今後我們隻聽你的!”
她倆是被賣了之後專門培養起來給大戶人家用的,眼下大少夫人大方,便是能拿半年,那也是一百兩,消了身契後還能去當镖師,可比在内宅轉悠不知道哪天成了替死鬼強。
關好讓她們起來,又聽外頭小丫頭說大少爺去了沈小姐墳前哭喪,便讓其中一個護衛躺在床上裝作是她,自己則抱着顔料等物翻了牆。
郊外。
關好躲在柳樹後,對着河水來了個女鬼妝,又把長發披散下來抓亂,悄無生息的走到了小厮身後,敲暈了将人放到樹下。
“知雪,你真是好狠的心,這麼久了也不回來看我。”江元肅流着淚,深情的撫着墓碑上的字。
他仰頭灌了一口酒:“若不是雙親還在,我真恨不得立時碰死你墳前,隻希望……”
又苦笑一聲:“隻希望你能在奈何橋邊等等我,我們下輩子再做夫妻。”
提起罐子發現酒空了,江元肅長歎一聲,手向後伸:“硯台,拿酒來!”
“飲酒傷身,你得多喝幾罐才是。”關好給他遞了一罐酒,幽幽道:“我等你等得好苦,你卻總也不來,那我隻能上來找你了。”
江元肅有些醉:“找,早該來找——”
話沒說完,他後背猛地僵住。
“我來了,你為何不看我呢?”
江元肅瞬間面色發白,磕磕絆絆的:“知,知雪?”
“我在呢。”
“人,人鬼殊途……”
“可你說恨不得跟我去了。”話音剛落,她直接伸長脖子,将整張臉伸到了他的面前:“我怕你迷路,特地上來找你呢。”
“……”江元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