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老子也被退婚了,就在昨天。”
夏鹿腦海中嗡嗡浮現着顧淮眠的這句話,有些晃神。
她蹙了蹙眉,覺得事情有些過于戲劇性,戲劇到不真實,更像是顧淮眠在拿她開涮。
她剛被退婚,顧淮眠也被退婚了?
這要是真的,那叫什麼?不愧是多年的死對頭,就連退婚對兩人都公平,一退退倆?
“你認真的?”她問道。
顧淮眠頹喪而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但很快就想到自己在打電話,夏鹿看不着,便道:“我就在你家小區門口,過來看了不就知道了。”
夏鹿整個人淩亂了。
“等等,你怎麼會在我小區門口?”
“剛被退婚,心情郁悶,找同病相憐的老同學喝喝酒,纾解一下悲痛的心情,有問題嗎?”
夏鹿:“……”
“你接不接待?反正我現在是沒地方去了,你要是不接待我就隻能買點酒,就在門口自飲自酌,不過萬一不小心喝醉了在門口撒潑發酒瘋,你看着幫我處理一下,畢竟我是公衆人物。”
夏鹿:“……艹”
夏鹿完全顧不得自己這邊的郁悶與難過,嘭的一下關上衣帽間的門,帶上帽子口罩就走了出去。
以顧淮眠那狗東西的性格,她今天要是不出去,那些行徑他真幹得出來!
然後毫無疑問,明天這狗東西就會連同自己這小區一起挂上熱搜,那她接下來的日子也别想安生。
“你給我在車裡老老實實等着。”夏鹿警告了一句,乘坐電梯向樓下走去。
“好。”
聽到疑似大門被關上的聲音,坐在車裡的顧淮眠眉眼微揚,浮現出了幾分笑。
但很快他想到了自己當前的人設,對着車内後視鏡揉了揉臉,把禁不住上揚的唇角往下按了按。
一切調整完畢之後,顧淮眠擺出了一副頹喪的樣子,安安靜靜的等待夏鹿的到來。
咚咚咚——
夏鹿敲了敲顧淮眠的車窗。
顧淮眠順手打開了門鎖,夏鹿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下:“從車庫上去吧。”
“嗯。”身旁顧淮眠應了一聲。
随後,他看向夏鹿,道謝:“謝謝你啊老同學,也就你這兒還肯在這種時候收留我。”
夏鹿聽着他帶着些許調侃的語氣,剛想要怼兩句,擡眸看到顧淮眠這張面容時,一下子愣住了。
這是……顧淮眠?
她的印象中,自上學時起,顧淮眠就像是一個花孔雀一般,自戀的厲害。
每次見他的時候,他恨不得連自己的頭發絲都管理的明明白白。
哪裡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樣子。
眼前的顧淮眠,胡子拉碴,眼圈泛着幾分烏青,眼底更是隐隐看得到血絲浮現。
渾身上下都充斥着濃濃的疲倦與頹廢。
但從這幅“尊榮”,夏鹿對顧淮眠被退婚這事,多了幾分相信。
莫名的,夏鹿對顧淮眠多了幾分憐愛出來,大緻是同病相憐的緣故吧。
至少此刻表面看來,這次事情顧淮眠所受到的打擊,比她大多了。
夏鹿的聲音語氣凝滞了片刻後,看向一旁,對顧淮眠道:“上去說吧,家裡正好有酒,便宜你了。”
語氣溫柔了不少。
兩人一起回到家裡,夏鹿先是把小酒桌搬了出來放在客廳裡,随後又從酒櫃中拿出酒放在桌子上,兩人于客廳地毯上席地而坐。
夏鹿親自給顧淮眠倒了杯酒放在他面前:“說說吧,怎麼回事?”
顧淮眠垂眸,沉默着,額前劉海垂下,稍稍擋住了他的半片目光。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頗有一番借酒消愁的樣子。
夏鹿看着他這幅樣子,也不催他。
畢竟人剛剛受到這樣的刺激,一時說不出話,需要緩解一下心情,她也是理解的。
顧淮眠喝完酒,又沉默了一會兒後道:“老同學,你也知道,我們家還算有點錢,所以結婚這種事情有時候身不由己,得……商業聯姻你知道吧。”
夏鹿小口小口喝着酒。
她沒有酗酒的習慣,平時也很少喝酒,酒中的苦澀與辛辣讓她無所适從,可是很奇妙,這酒精的味道好像真的沖淡了些許心裡鈍鈍的苦楚。
顧淮眠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酒杯上,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原本我的确跟那個人沒什麼感情,當然我對誰也都沒什麼感情,我從小到大都沒喜歡過誰,初戀都還在。”
夏鹿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