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頭認識我們?”小熾一臉詫異,它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的腦袋,如今小腦袋上沒有了觸角反而有些不自在,然後又将爪子給放了下來,見了這仙道畢恭畢敬的問了一句。
其實這名老頭隻是一隻仙鶴,從獸類修成仙,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可見這老頭身家背景不一般,按理來說仙界都是歧視昆界的,但這老頭倒是和善的很,這是小熾第一次碰到仙人,一點也不覺害怕,反而多了幾許親切。
“認不認識倒不打緊,反正我們早晚要見面的,隻是我還以為得等上千萬,不曾想幾百年就夠了!”那名仙者慢慢的轉過身來。
一張圓乎乎的臉,挂着一副和善的笑,看身形以及那一頭白發,以為是個老人家。誰知卻有着一張孩提的臉,這張臉按照人界來算頂多五六歲左右,倒是十分的可愛。
“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到這來的?”小熾見到這張可愛的臉,自然膽子也大了起來,它索性站了起來,它即便是站着也還是小小的一隻,隻見它伸長了脖子踮起後爪子試圖離這位仙者近一些。甚至還想用爪子捏捏這張肉乎乎的小臉蛋。
不過這名仙者倒是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噗嗤一笑,然後蹲下去伸出手掌将小熾與飛勻一把擰起,随後塞進袖中,便踏着浮雲而去。
這是小熾與飛勻第一次在空中感受到風,也是第一次離雲層這般近,好奇的小熾用爪子緊緊地抓住袖口,然後伸出另外一隻爪子去扒拉這些從眼前飄過的雲。
它抓起一大塊雲就往嘴裡塞,還撕給飛勻一大塊,嘴裡塞滿了雲同時也灌滿了風,小熾隻覺身子輕飄飄的,有暈眩之感。不過這雲的味道挺特别的,清涼可口,忍不住還想再吃一塊,于是它趁仙道不注意的時候又偷拿了一塊。
“這雲吃多了,會鬧肚子,少吃點!”明明長着一張五六歲孩童的臉,但一開口聲音醇厚溫暖,還有一絲寵溺。
“哦,這樣啊!”小熾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乖的将扯下來的雲又給放走了,此時倒也十分安靜,什麼都不做,隻是藏于袖中眼神憧憬的看着天空。
從雲上天門到通天境還有一千七百四十二節天梯,但這一千多的天梯不是一般生物能踏足的,要經過重重修煉,洗筋脫骨再受九九八十一道天劫,一百零一道天火,隻有成功飛升才能初登通天境,通天境隻是小乘,還有中乘,大乘等。
小熾看着那些天梯,心中的信念不滅,對于小熾而言,要做就做王者。不然就隻能做昆界最低等下作的螞蟻,做螞蟻中最低等下作的紅蟻,很多物種都希望自己是最強大的那個,隻有強大才能保護自己,才能守護家園!
小熾的野心瞬間膨脹了起來,雖然它什麼都沒有說,不過載着它騰雲而飛的仙者似乎已經感受到了,仙者微微一笑,像是在鼓勵,又像是在嘲弄。
約莫飛行了一炷香的時間,最後這名仙者便落在一處清泉處,此清泉顔色清淺,水中不含一絲水草雜物,泉水甘甜如蜜,數米之外就能聞到甜甜的清香味。
“到了!”
那仙者說了一句,未等小熾它們反應過來,便被這仙人丢進了泉水中,小熾前一秒還在感受這陣陣清甜的香味,誰知下一秒就直接被人丢進這泉水中,一個不慎在水中打了幾個滾,嗆了好幾口水才緩過神來。
“你這老頭什麼意思啊?你要殺死我們這些小螞蟻,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怎麼可以偷襲呢?趁我們不注意就把我們給丢下水,虧我還覺得你跟其他的仙人有所不同!”
小熾埋怨似的嘟囔了幾句,它照着泉水看了一眼水中的自己,沒有觸角确實有點醜,如果就這樣回到東荒之境,估計要被同伴笑死。
身為螞蟻,卻丢了自己最重要的觸角,看上去有點不倫不類。
但事已至此抱怨無用,這觸角隻有一對,如果弄丢了,那就再也不會有了!
面對這隻小紅蟻的指控,那名仙人倒也不反駁,反而慢條斯理的坐在泉邊的石塊上,他慢慢把玩着手中的拂塵,“我不是什麼老頭,我是乾坤印的守護仙靈,你與我有着很深的淵源,以後你就會明白,還有我沒想過要害你,此地是洗髓林的腹地,而這方泉水又稱為“幻靈泉”,你倆傷勢過重,恐怕需要在這泡上一天一夜才能治愈,等你們痊愈之後我自會送你們出去!”
仙靈語氣不急不緩,又很中懇,讓人難别真假,小熾也是半信半疑。它從出生開始就在東荒之境,數百年來就隻是在做着搬運的工作,哪裡見過什麼乾坤印,這乾坤印能測乾坤掌生死,豈是它想與之有淵源就能有淵源的?
所以它當時并未将仙靈的話放在心上,而是靜靜地擦拭着自己的身體,那髒兮兮又多處受傷的身子被這泉水一泡,倒也舒服了不少,反正還要泡上個一天一夜,那些煩心的事情,也就不用過于理會,活在當下也是對生活的崇高解讀。
與小熾的想法完全不同,飛勻隻覺這仙靈怎麼看都不像好人,也許是前面的事情太過于坎坷了,而這仙靈又對它們很和善,按照之前所經曆的那樣,越是看上去和善好相處的順利的,往往越危險。
果然不出所料,當月亮從樹梢爬上來,萬籁寂靜之時,危險也随之而來!
先是聽到一陣腳步聲,這腳步聲不遠不近不急不緩,随後又聽到磨刀的聲音,而這兩隻原本在泉水中泡澡的小螞蟻,一聽到這磨刀聲簡直讓他們毛骨悚然,反而那名仙靈卻不知所蹤。
“快醒醒,熾兒,你快醒醒,别睡了!”飛勻将小熾搖醒,原來小熾從進入這清泉開始,整個身子就軟綿綿的,從身體裡深處傳來的清涼充斥着每一根經脈,沒多久就睡着了。經脈得到釋放,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也慢慢的無藥而愈。
可誰知睡意正濃時就聽到飛勻在喊它。它微微眯起一雙眼,帶着幾許睡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