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一聲痛苦的哀鳴劃破檩淵的長空,一簇濃烈的火苗在檩淵燃起,還伴随着很濃的桃花味。
這股桃花味就如同此時燃燒的烈火由淺入深,大火将檩淵燒了個徹底,而檩淵中那些腐爛的屍臭味迅速地向四周蔓延。
小熾抱着自己的姐姐坐在這熊熊大火中,它淺淡的瞳孔變得越來越深邃,深邃處還透視着别樣的悲傷。
從它出生至今,唯一對她好的就隻有姐姐了,可如今親眼目睹自己的姐姐因被毒針擊中而倒在了自己的面前,此刻它宛如掉入萬丈懸崖極寒之地,身上的血液仿佛都開始凝固了。
它很想哭,眼眶彷如升起一層冰霜,将它的眼淚給封存,雖難以流淚,但悲傷一直在渲染。
在這熊熊烈焰中,在這彌散着腐臭味裡,小熾試圖将自己體内的真氣,全部灌入到小梅的體内。
它試了一次又一次,數不清試了多少次,隻是那張小臉淌着晶瑩的汗珠,隻是它已經虛弱到毫無力氣。
不過這些對它來說都不算什麼,它隻想救活自己的姐姐,自己唯一的姐姐,也不知是方法不對,還是别的緣故。
小熾始終無法将真氣渡給自己的姐姐,甚至亂用真氣導緻五髒六腑在劇烈的疼痛,它顧不上自己疲倦不堪痛疼不已的身.子,隻好拖着姐姐去杏林水境中找所謂的蠱醫。
早在數萬年前,墨生神長就将修真界分為七十二境,而這杏林水境是傳聞中最隐秘的一處,雖藏在昆界,但這數萬年來從未有人見過,甚至連蠱醫的存在也是個傳說,不過眼下除了去杏林水境之外,小熾已經别無他法。
她在檩淵裡找了一些榆樹葉,将樹葉編成繩索,這榆樹葉十分堅硬,小熾的小爪子上都是血,它把小梅背在身上,深深淺淺的摸索着前行。
如今的小熾毫無方向感,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喝過多少泥水。
縱使身上傷痕累累滿身髒亂,它也并不在意。花了三天三夜終于走出了這快要燒成灰燼的檩淵。
若是以前它肯定會繞過飛蟻居住之地,但現在......
從檩淵逃出來,不小心入了飛蟻的地盤,這飛蟻一族可是唯聽蟻後的話,對蟻後十分忠誠,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想到飛蟻一族,小熾不得不想起飛勻,當日飛勻也是深受重傷,被蟻後帶走後也不知道如今怎樣了?傷好了沒有?
小熾嘀咕了幾句,但此時還不是關心這些事情的時候,要想辦法離開,不能被蟻後的人給發現.....
其實有的時候便是如此,你越是小心翼翼,反而暴露得越快,小熾隻是調了個頭的瞬間,就已經被飛蟻一族給發現了。
“是誰?在那鬼鬼祟祟的做什麼?”一聲斥責,幾隻強悍的飛蟻便往小熾這邊飛了過來,将小熾團團圍住。
小熾本身就是紅蟻,可能是在檩淵待了太久,這一路上又遇到不少坑坑窪窪身上髒兮兮的黑乎乎的,一點也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樣。
那幾隻飛蟻在它上空盤旋了一番,還是沒能認出小熾來。于是它們停在小熾面前好奇的問道,“你是從哪兒來的生物?到這裡來做什麼?還有你扛着的是什麼東西?”
小熾雖然認不出,但小梅卻不同,它下意識的握緊了肩上的榆樹葉,佯裝了一下聲音,可憐兮兮的說道,“求幾位爺行行好,我隻是一隻飛蟲,無意間闖入東荒之境,求幾位爺看我渾身是傷的份上放我一馬吧,我與姐姐前幾日在家玩,遇到了一群螢火蟲,你們也知道的,這螢火蟲雖然看上去号稱是昆界最漂亮的生物,我一聽這話就不得勁,咋們昆界最漂亮的應屬蟻族,更何況咋們的蟻後還有靈根能開啟乾坤印的,其他生物哪能跟咱們蟻族相提并論,我一起之下就去跟人家理論,誰知我力氣太小了,打不過,就落下這一身的傷,今日流落至此,還請幾位爺看在我誓死捍衛咋們蟻族的尊嚴上,放我一條生路,讓我回家去吧!”
既然逃不了,也不一定打得過,那就隻能動動嘴皮子了,小熾說的有根有據有模有樣,甚至還十分賣力的擠眼眶,看那樣子似乎是要掉眼淚。
不過聰明的小熾才不會讓自己真的落淚,要知道這蟻族的眼淚可是藍色的,一旦落淚豈不是就露餡了?
果然這一招很有用,為首的那名飛蟻,瞧見了小熾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頓時動了恻隐之心,這一番話也說得它差點落淚。
隻見它揉了一下眼睛吸了吸鼻子,溫柔的說道,“這位小妹妹,瞧你身世如此可憐,命運這般多舛,讓我一見猶憐,不如這樣吧,我送你回家去,我也到了老大不小的年紀,正差一房夫人,既然你如此崇拜我們蟻族,不如就從了我,明兒一早我就随你一起回去提親,你看如何?”
那時候的小熾并不懂什麼男女之情,在它的世界裡唯一的感情就是自己的姐姐,可是如今姐姐還命在旦夕,它怎麼可能有心思想别的?什麼太太夫人它通通都不要,她隻想要姐姐。
“這位爺兒,要不這樣吧,您這樣貿然前往的話,估計我家裡人都不會待見你,還有可能會把你趕出來,不如你先放我回家去,讓我跟家裡說一聲,你覺得怎樣?蟻族一向是知法守禮的種族,您身為飛蟻中有頭有臉的,肯定會更加重視禮節您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