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漾目光炯炯地盯着周斯越,認真思考着,她現在似乎的确無處可去。
軍校的進出需要嚴格而複雜的手續,申請是什麼時間就是什麼時間,不能提前也不能延後。
因為是在校住宿,所以也沒有租房,她倒是可以住一晚賓館,但中心城的花銷很大,最便宜的也要三四百星币,趕得上她半個月的飯錢了。
能白嫖,為什麼要花錢?
于是時漾重重地點頭,十分期待地看着周斯越,蒼青色的眼睛閃閃發亮,“你家在哪?”
周斯越微微睜大了眼,随後咧嘴笑開,認識這麼長時間,他也差不多能猜到時漾的腦回路了。
這是個給錢就能跟着走的主兒。
他甚至懷疑,如果他出一億星币讓她成為自己的伴侶她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但他并沒有實施這個想法,因為這沒有任何意義,他能花錢買到,别人也能花錢買到。
而他想要的,是獨屬于自己的,别人花再多錢都買不到的東西。
但偶爾也會因為自己有錢而慶幸,因為可以得到更多與她相處的機會。
他并不介意用錢買到這些機會,畢竟權勢和地位也是他的一部分。
時漾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如果知道,一定會說他實在太高看她啦,别說一億,就是一百萬她都答應了。
畢竟周斯越長那麼帥,到底誰虧還不一定呢。
周斯越所說的家實際上隻是距離軍校比較近的一處房産,放假時偶爾會去那裡,是一座别墅。
深藍與純白相間的機甲落在别墅院子裡,機甲腹部如同盛開的花瓣開出一個出口,時漾腳一蹬率先從裡面出來,如同流動銀河的閃爍光點托着她的身體送她落地。
這如同魔法般的場景是虛粒子形成的真空場,原理是改變重力磁場。
下來後時漾左右看了看,這别墅沒她想象中的大啊,目測占地也就三四百平方吧,她還以為他們這些人非上億的房子不住呢。
周斯越将機甲停好後也下來,機甲又如同愈合的傷疤一樣合上,他大步走到她身後問,“怎麼樣?”
“還行。”時漾給了個中肯的評價,房子的燈光自機甲落地便自動亮起,白色的燈光透過窗戶落在外面的草地。
從外面看,房子的造型普通而中庸,沒有太多擺設,一如既往地走簡約風格。
“走吧,進去看看。”周斯越垂眸邀請。
“嗯好。”時漾一邊跟着周斯越往裡面走一邊低頭看智腦。
盛澈在群裡發了消息,林奇也已經答應出庭作證。
時漾手指在浮在半空的鍵盤上啪啪打字:【我們這邊也OK了】
點擊發送,時漾面上驟然輕松許多,現在所有關鍵證據也已拿到,就等開庭了。
鐵證如山,再加上星網輿論,諒錢家再怎麼厲害也掀不起什麼風波了。
關上智腦前時漾看了眼時間,剛好是晚上十二點。
她嘴角微揚,兩天時間就搞定了一切,她們也太厲害了吧!
不過...還得防範錢大強在錢高潔入獄之後搞小動作。
不是時漾杞人憂天,而是錢大強就錢高潔這一個孩子,平時對他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才把錢高潔溺愛成現在這幅樣子。
錢高潔無疑是錢大強的命根子,為了這個命根子,錢大強還真做的出賄賂監獄讓人代替坐牢這種事。
時漾擡頭看向周斯越,怎麼辦?要求助周斯越嗎?
可是自己已經求他幫了很多忙了,欠下的人情比山還高,而且一個都沒還,雖說債多不愁,但她臉皮還沒厚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地步。
就像是你一直向一個人借錢,一直都沒還過,現在又想借了,有點道德心和情商的人都會不好意思開口的。
把手伸進監獄,安格斯應該也能辦到,按照安格斯現在對她的态度,應該是會答應的隻不過不知道他會不會像周斯越一樣順勢提出要求。
而且,她并不想和更多的人有牽扯,一個周斯越一個盛澈已經夠她煩的了,她可不想自己的生活全變成他們争風吃醋的戲碼。
“在想什麼?”周斯越從時漾擡頭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一直在等着她說話,但是她隻是一直看着自己,周斯越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問。
“沒什麼,我睡哪?”時漾眨眼,最終還是沒說出口,現實判決還沒下來,說這些太早了,誰也不知道中間會發生什麼意外。
如今錢家隻知道董岚那邊失敗,還不知道吳老二還有林奇也被她們搞定了,為防事變,必須做好保密工作。
現在時漾比誰都期盼第二次開庭。
聞言周斯越把人帶到二樓,推開一間房門,低頭看向時漾,語氣中含着難以察覺到緊張,“這間怎麼樣?”
時漾大緻掃了一眼就點頭,對此不甚在意,要求不高,能睡就行。
“裡面有洗手間,東西都是一次性的,有什麼缺的可以叫我。”周斯越囑咐。
時漾走進去,不管周斯越說什麼都隻點頭表示知道了。
“床單還有被罩應該也是新的,家政機器人會定期更換,拖鞋在最下面櫃子裡,茶壺裡的水是自動燒的,想喝其他的話在下面冰箱,呃還有...”
時漾:盯。
你還要說到什麼時候?我是三歲小孩嗎?
“呃,沒了。”周斯越在時漾的目光逼視下一點點挪到門口,似乎有些不情不願地說“那我走了哈。”
他走出去,時漾正準備轉身,又見他猛得伸出個腦袋含糊地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