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兩個探子齊聲回答。
大巫祭坐回座位,又覺得有些不妥當,這消息來得太過容易,莫不是有人故意的?
“枭,你前去查探消息的真僞,務必把流出消息的人背後挖清楚。”
“遵命。”大巫祭座位右邊帶着面具的男子如影子一般走出。
半晌後,面具男回來了,禀報道:“消息是一個中域商人說出來的,那個商人底細也調查清楚了。”
“高泰,三十五歲,鳳梧人士,他也不是第一次來南渝了,和各族都有過交易,并沒有值的懷疑的地方。”
“高泰……我似乎也有點印像。對了,青狄怎麼說?”
青狄是那家酒館的老闆。
“青老闆也說是聽見那商人在大行誇贊中域神醫,言戎族之病對神醫來說不過爾爾。”
大巫祭轉動着一串骨珠,“如此一來,這消息許是真的,你再去派一些人跟着那高泰,摸清他最近接觸的人。具體情況還得派去戎族的探子查探歸來後才能得知。”
“屬下領命。”
做完兩手準備後,大巫祭臉上露出陰狠的笑,“神醫……呵,我的巫蠱可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
……
另外一邊,獠族探子做齊僞裝,他們并不知守衛都得了戎豹的安排,一路有驚無險地潛到了戎族後山。
“這戎族防守真嚴密啊,差點就在那守衛前露餡了。”
另外一人贊同道:“戎族内部出了事,肯定比平時防得更嚴,若真要輕松走進來了,那才可疑。”
“骨三,先别說話,前方有人。”
兩人躲到樹後面藏好,偷偷地觀望。
隻見山中樹木遮掩下有個搭建的大棚屋,裡面各種尖叫嘶吼聲不停,而棚屋的入口處有個守衛打扮的戎族人坐在石頭上。
想來那棚屋裡邊關的便是得“病”的戎族人了。
坐在石上的守衛面上沒有絲毫喜色,時不時帶着憂傷痛楚地往棚屋裡望一眼,唉聲歎氣。
兩個獠族探子看得心急,可對方一個人坐那兒什麼話也沒透露,他們也不能傻到直接去問,隻能藏匿好身形耐心等待。
若戎族真來了位神醫,對方定會有出現在此處的時候,畢竟患“病”的人關在這裡。
等了一個半時辰,在這山林裡不僅被蟲蟻叮咬,還熱得滿身大汗幾近昏阙。
兩人都強行打起精神,汗水滑落到眼睛中也硬生生忍着。
終于,他們看見一個穿着白衣的身影出現在了山道上。
這般樣貌,定是那姓高的老闆所說的中域神醫。
歸琅面容冷淡地走到戎刀面前,“今日可有人過來?”
戎刀拍了拍身上的灰,抱拳道:“秦大夫,今日無人來過,裡面也沒有病患能夠跑出來,隻是……”
“真的要把他們關在這裡任憑生死嗎,他們也是我的族人,這樣實在太過殘忍了!”
“是你太過狹隘,舍棄這一部分患病者,便可救下更多的戎族居民。”
歸琅聲音平緩,以确保不遠處正在窺伺的那兩人能聽到的音量繼續說道,”不把患病的人抓起來關在一起,倘若他們傷了其他戎族人,這病症便會一發不可收拾,終将危及整個戎族!”
“秦大夫,您說的都是對的,可我就是忍不住心痛,終究有一天,他們的家人會得知所謂的治療是這個樣子,我又該如何面對那些昔日的親朋故友……”
歸琅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那也好過這病在戎族内部肆虐,不得控制。”
“戎刀,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戎族,就算會有人不理解,你也是救了戎族的英雄。”
“繼續瞞着族人吧,不要讓任何人接近。”
戎刀滿臉痛苦之色的應下來,而歸琅緩緩離開。
藏在灌木叢後的獠族骨三大氣都不敢出,想不到這神醫手段竟如此狠絕,不過這一招也确實是個應對巫蠱的方法。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同伴,他們還是得繞過那個守衛去探一下真僞。
隻是這個地方地勢并不适合從旁邊潛入,隻能等守衛松懈。
骨三比劃着:你去引來他,我去看一看後面是不是真的關的病人。
同伴點點頭,不一會兒,戎刀便被樹叢裡的動靜“引”走,骨三腳步輕巧地溜進去,然後被貼在欄杆上的一張臉吓了一跳,趕緊往周圍看了眼情況便退了。
那便是中了巫蠱的人嗎……他心底寒意升起,對大巫祭愈發敬畏。
和同伴在一棵樹下彙合,他們又驚險萬分地離開了戎族。
沒有半分休息的時間,便連夜趕路回據點,将探到的消息上報。
大巫祭得到消息時,剛主持完祭祀,他擦幹手上的血迹,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
“被人誇得天花亂墜的神醫,也不過如此,不會以為把感染者關起來就真能克制我的巫蠱吧……”
“既然這樣,我便添一把火,看你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