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士兵一個個都跟見了鬼一樣。
“那是大将軍的佩劍吧……我沒看錯?!”
“沒錯,你看那劍柄處的刻印,據說劄儀大師為鑄此劍,入深山耗費三年,天下僅此一把。”
“這不是中域來的大夫嗎,大将軍怎麼将劍送予了他。”
将領們也面色古怪,其中一人說道:“這位秦君莫不是大将軍流落在外的子嗣,我以前記得當初葉小将軍向大将軍讨那把劍,結果可是被狠狠揍了一頓……”
“你清醒清醒,大将軍親眷均在白牧府,兩位少将軍又都在葉家軍,哪來的其他子嗣。”
“不過秦君與大将軍有舊應該是真的。”
歸琅在北境留了有些時日,不僅治箭傷,也在試着醫治葉玄武的陳年暗傷,給他調理身體。
期間上京傳來了天啟王弑君的消息,在魯雲的相助下,顧青剛如願攻下了上京。
他自稱耀武帝,改年号為太乾,封魯雲為異姓王,又通告天下,好不熱鬧。
蕭映甯與盧辛夷對他這個皇帝不以為意,天啟王下手,倒也省得他們到時候背弑君的罵名。
好在鎮北大将軍沒有出事,不然北地一亂才是真的麻煩。
眼見着葉玄武漸漸康複,歸琅也打算離開北境。
歸琅将調理葉玄武身體藥膳的方子悉數交給了軍醫,并囑咐如果他們還想大将軍活久點的話,之後兩年都要攔着葉玄武,不讓他親自上陣殺敵。
北境軍的人表情認真地應下,絕不讓大将軍涉險。
歸琅啟程離開了北境,離開前隻與葉玄武見了一面,堅決拒絕了對方想要相送的請求。
當他騎馬到北嶺軍營外不遠處的一棵枯樹邊時,忽然感受到了後面的目光。
一回頭,發現葉玄武站在背後的小坡上遠遠望着,兩個副将攙扶着他,旁邊跟着軍醫與一隊護衛的士兵。
歸琅歎了一口氣,勒馬回頭。
這班人,連葉玄武出來送他都攔不住,以後又如何能攔着葉玄武不讓他上陣殺敵?
葉玄武見歸琅返回有些驚訝,不想他一開口便是話語嚴厲。
“大将軍重傷初愈,還未好全,怎可帶他出來。”
旁邊的人均低下了頭,而葉玄武正想說是他命令他們帶他出來,話還沒開口,歸琅又開始說起了他。
葉玄武愣了,他當大将軍這麼多年,隻有他訓手下将領士兵的,還沒被人訓過,不過……感覺還挺新奇的。
直到葉玄武保證不會再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副将軍醫也保證下次用命攔都要攔住大将軍後,歸琅才微微點頭,抱拳辭行後翻身上馬,再次離開。
葉玄武在後面看着他遠去,然後對旁邊的副将說:“這孩子,氣勢不錯。”
副将心想,這氣勢當然不錯,能在一大隊鐵血北境軍面前指責大将軍不聽醫囑……
歸琅返回了呂陽,而先前義軍與盧辛夷的援北軍隊早在他之前便返回了。他們援北派去的物資可是讓北境軍的人欣喜了好一陣子。
蕭映甯在呂陽平川關相迎,随行的隻有暗衛冷玄以及一隊護衛。
兩人在城内才聊了幾句,歸琅忽然目光一變,霎那間寒光出鞘,斬落箭矢。
護衛這才反應過來,大喊着有刺客。
“人早已經跑了,封鎖全城,排查所有可疑的人。”歸琅收劍,淡然說道。
那一箭,是由機關控制射出,若是真正的神弓手,他沒那麼容易将其斬落。
“聽秦先生的,還不快去!”
蕭映甯看着像是被刺客吓到了,實際上眼中并沒有多少恐懼。
歸琅問道:“主公既然知道可能會有刺客,為何還要過來?”
蕭映甯一怔,歎道:“果然瞞不過秦先生你,第一次遇刺後我便派雲亭徹查了,發現是義軍内有人透露我的行蹤。”
“這次不帶過多防衛出現,隻不過是為了引出背後透露消息之人。”
歸琅并不贊成這種做法,說道:“除去奸細雖為要事,但遠比不得主公的性命安全,此法過于冒進了。”
“秦先生說得是。”蕭映甯點頭應和。
就此事談了一會後,蕭映甯注意到了歸琅适才所用的佩劍。
“秦先生得了一把好劍,隻是瞧着略微有些眼熟。”
歸琅沒有隐瞞,輕撫劍柄道:“此劍由大将軍所贈,乃是大将軍從前随身佩劍。”
蕭映甯大為驚訝,卻沒有詳細詢問贈劍緣由,而是問起了大将軍的傷勢如何。
聽到大将軍已經能站起來了,蕭映甯十分高興,心中的大石終于落地。
而平川城閉城搜尋後,不僅抓到了刺客,還揪出了兩個探子。
蕭雲亭也是成功通過此事把那傳消息的奸細抓了出來。
義軍發展迅速,廣納人才,混進幾個心懷不軌的也是正常。
好在這些奸細新進來地位不高,知道的東西也很少,又被及時處理了,并未引起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