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頂層的一間總統套房中,房門正好從裡面打開,一行西裝革履的人從裡面出來,應該是剛結束會議。
裴行川的助理跟着他創業到現在,自然是認識嘉檸的,當即就從那行人裡面出來,喊了聲,“嘉檸小姐,您怎麼在這兒。”
那群西裝革履的人看着嘉檸小聲議論了幾句,但嘉檸隻能看得到他們的嘴唇上下蠕動,之後就腦子發暈的什麼也聽不見了。
她應該是醉的太厲害。
嘉檸的酒量向來很小,喝醉後意識混亂。
之前一次是在酒局上喝醉,後面發生了什麼她全然不記得了,第二天醒來被經紀人調侃千萬别在公衆場合唱歌,否則她的粉絲要塌房。
裴行川的秘書和她說了什麼,嘉檸自然不記得了。
隻是再次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睡在寬敞的真皮沙發上。
距離沙發不遠處的開放書房上,男人戴着一副金絲眼鏡還在辦公,幹淨的手指上握着一支鋼筆,書寫的姿勢剛健有力。
嘉檸被那雙手迷住眼,目不轉睛的盯了好幾眼,她想起來和江聿拍戲的時候,那是一個手部的特寫,導演嫌棄江聿的手不好看,最後用的是手替。
而眼前的這雙手比那次用的手替還要好看。
“醒了?”低沉的一道嗓音倏然在房間裡響起。
裴行川似乎是簽完了文件,摘掉金絲眼鏡,從紅木書桌上擡頭,看向沙發上的嘉檸。
嘉檸的頭有點疼,但睡了一覺已經稍微有點意識了。
恍惚間回憶起自己上錯樓層了,想來應該是她醉的不輕,不得已被秘書扶了進來。
想到此處,嘉檸迅速從沙發上起身,并将身子蓋着的毯子疊好。
“我送去幹洗後再還給你。”
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嘉檸的錯覺,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她忽然就覺得房間裡的氣息有點冷。
嘉檸想,應該是夜深氣溫降低了。但她似乎忘卻這樣的總統套房常年都是恒溫。
“今天謝謝你。”
兩人已經分手,也沒有寒暄的必要,嘉檸用腦子僅剩的一點清醒道完謝,就準備離開。
從她醒來到現在,裴行川除了第一句,好像一直在晾着她,在她快走到門口時他終于開口了,就像多年不見的人随意寒暄那樣。
“聽說你這兩天在劇組拍戲,進展不太順利?”或許是夜深了,就連他的聲音,嘉檸聽着都覺得自己喉嚨發幹。
她轉過身,又面向他。
那一瞬間,曾導的多次謾罵,劇組工作人員因為進展不前而熬夜多個晚上的吐槽,以及她看劇本的多個深夜……
一幅一幅的畫面,像慢鏡頭一樣在嘉檸面前閃現。
她似乎都能想象曾導最後對她說,“嘉檸,你不适合演這部戲,算了吧。”
王姐不着調的建議在那一刻也荒誕的跳了出來——
或許嘉檸還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腦,她看着裴行川,握着羊絨毛毯的雙手不自覺抓緊,下意識脫口而出,“我們能談談嗎?”
吧嗒一聲。
是裴行川在玩打火機發出的。火機的牌子是Duppt,他慣用的一法國牌子,一隻就要上萬,抵得上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他一邊摩挲着火機冰涼的金屬質感,一邊盯着嘉檸。
他的眸子深沉,像隻鷹一樣,嘉檸被他盯的無所适從。
“我是說,我能和你聊聊我這部戲嗎?”
房間裡靜寂了幾秒,裴行川才好整以暇開口:“怎麼聊?”
嘉檸覺得她一定是醉的不輕,要不就是深夜滋生了某種生理需求,再不就是經紀人的話終于起了作用,否則她一定不會在清醒時說出這樣糊塗的話。
“或者……你能跟我睡一覺嗎?”
話一出口,嘉檸就後悔了。在男人的注視下,愈發覺得頭暈,她低下頭:“對不起,我醉了,胡亂講的……”
說完她便要離開,生怕再晚一秒就要遇上豺狼虎豹一樣,可惜這隻豺狼虎豹并不打算放過她。
“站住。”
嘉檸停住腳步,看着裴行川将火機扔在書桌上,三兩步并她身前。
他眼神似是不經意略過嘉檸肩上薄薄的肩帶,之後将她手裡的羊絨薄毯,披在她肩膀上。
“剛才說讓我跟你睡一覺?”嘉檸覺得他一定是公報私仇才說出這句話的。
那會兒他已經完全遠離了嘉檸,嘉檸見他随意将手臂上貴重的手表擱在玄關處,或許是襯衫領口太緊,他又随意解開兩顆扣子,露出他頸下那顆不仔細看根本無法注意的小痣。
嘉檸聽見他沒什麼情緒的聲音:我不缺女人給我解決生理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