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新月搖了搖頭,“我們找的就是這條路,你要是害怕就自己走吧!”
她說完就要扭身走,卻被蟲蠹死死拉住了胳膊,他一張胖乎乎的小臉煞白,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下了決心,“我跟着你們一起走!”
新月覺得他很有意思,邊走邊逗他說話,很快就将他的底細摸了個七七八八。蟲蠹是蟲師的兒子,不過和早早就找到了自己玉蟲的蟲女不同,他一直推托不願意去尋找蟲子,每日都縮在屋子裡,和部落裡的人也不熟悉,這才被忍無可忍的蟲師丢進了石洞中來。
“她說在這裡能找到屬于我的那條蟲子”,蟲蠹簡直生無可戀,自暴自棄地說道,“可我一點也不喜歡蟲子,也不想成為蟲師!”
新月沒想到部落裡還有這般叛逆的娃,不由得好奇地問道,“那你想當什麼?”
“非要成為什麼才行麼?!”蟲蠹面對她的問話又格外理直氣壯,語氣又快又怼,“是蟲師的孩子就要成為蟲役,那你們都是華的孩子,都要成為戰士或者族長麼?”
“你小小年紀,想得倒不少”,新月失笑,不過倒也覺得他說得沒錯,他們倆雖說是部落第一戰士的孩子,可每一個能成為戰士,也不可能坐上族長的位置。
她這般輕描淡寫地調笑過去,倒是讓蟲蠹楞住了,“你,你怎麼不嘲笑我?”
新月聳了聳肩,“你說得有道理,我贊同。”
“真...真的?”蟲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往常他這麼說就會得到嚴厲的批評或是嘲笑,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認同自己的人。
他看了看無所謂的新月又瞧了瞧面色淡定的洪,沉默了一會兒從衣服裡拿出了一片樹葉,吸在嘴唇上吹出了脆響的小調。
新月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沒想到小胖子還有這樣的技能,他吹得調子婉轉高昂,聽上去很像是巫淵在祭典時吟唱的頌歌,不過卻少了凄涼多了一絲欣喜,經過石洞的回響又添一份肅穆。
新月走在最前面,聽着聽着就在心裡跟着唱了起來,月氏頌歌簡單上口,就連沒怎麼參加過祭祀的洪也能跟着唱。
一曲終了,新月還給他鼓了鼓掌,惹得他很不好意思,卻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們在黑暗中一直向前走,每到一個岔口,新月都讓小蠹蟲感受一下哪邊最危險,徑直朝着危險的方向走了過去,卻什麼也沒有遇到。
新月摸了摸下巴,感覺這小胖子每次都吓得打哆嗦,說不定是在糊弄自己,等到下一個三岔口的時候,她又讓蟲蠹選了最危險的路,随後又問他哪條最安全。
蟲蠹楞了一下,還是指出了一條路,新月便帶頭往他沒選的那條路走了過去。
此後她便不按常理出牌,一會兒選最安全的一會兒選最危險的,倒是把小胖子搞得心裡忐忑,也終于遇到了該遇到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