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戰沙場這麼多年,蕭雁識頭一次這般束手無策,他從前也不是沒有和女子接觸過,但是像這樣生撲上來的,他還是頭一次遇到。
花樓裡的姑娘,什麼樣的葷話沒有說過,一言一行,哪怕隻是擡擡手指,都格外的勾魂攝魄。
蕭雁識這麼個雛兒,哪裡能應付得了。
好不容易将窗口打開了一條縫,蕭雁識連跳出去的機會都沒有,三兩下就被面前的女子勾到了床榻之上。
都說是溫柔鄉,所以連最簡單不過的床榻都合着人心意陳設的。
不似軍營裡硬邦邦的帳篷,身下軟硬适中,一躺上去,整個人骨頭都酥了。蕭雁識還來不及坐起來,身上就多了一副柔弱無骨的身體。
什麼都不懂的,就怕什麼都懂的。
蕭雁識兩隻手胡亂揮舞,四處無法借力,但也不敢落到女子身上。
反觀女子,瞧見蕭雁識這樣生疏又局促的模樣,像是瞧見了什麼新鮮的玩意兒,她肆意地笑着,一雙柔弱無骨的手附在蕭雁識的心口,然後輕輕揉了揉,“公子何必這樣拒我于千裡之外……”
“本就是人間極樂的事兒,你情我願豈不是更加愉悅?”
愉悅?
蕭雁識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若身上貼着的是個男人,他現在早就把人從身上摔下去了,但偏偏是個女人。
而且最糟糕的是,他慢慢發現,由于你來我往的推拒迎合,體内的藥性揮發得越發厲害。
而且他不知道的是,這女子方才在小香爐裡燒了助興的藥物,兩種藥物混合在一起,直将他意識燒灼得越發飄忽。
原本趴在他懷裡的女子慢慢的與他之前腦海裡出現的那張臉重合了。
看見這些時日來一直讓他魂牽夢萦的那張臉,蕭雁識心中歡悅,但又有些膽怯。
藥物模糊了意識,但也因此将他心底的那點陰暗不斷地放大。
這會兒蕭雁識不得不承認,原來他在心裡對那人懷着的是這樣的心思。
“雁識……”聲音像是來自很遠的地方,但蕭雁識仔細去看,又不慎與身上的人目光交,纏。
心中怦然,連心跳都無法自控的感覺,這是蕭雁識頭一次體會。
蕭雁識不自覺地沉溺,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但他身上的女子不知道蕭雁識其實是将她看做是另外一個人。
本就動情的女子,隻覺得眼前這俊美的男子終于對她沒有那般排斥,心中不免覺得歡喜,動作就難免孟浪了些。
她纖長的手指蹭了蹭蕭雁識的臉頰,而後慢慢滑下,最後落到頸側。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就是因為這一舉動,蕭雁識猛的驚醒。
眼前那張臉突然消失,女子眉目如花,但卻陌生至極,他下意識将人一把推開。
女子沒有想到方才還乖乖任她施為的人傾刻間就這樣粗暴地将她推到地上重重摔下。
她忍不住痛呼一聲,蕭雁識聽到這甜膩的聲音,立時飛快地坐起來。
他摸索着,擡手一拳将床榻上的木框砸裂,然後抽出一截尖利的刺,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劃了一道。
血珠子瞬間滾落。
理智再度恢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