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弄疼你了嗎？”

林瑾臉上的歉意也溫和又誠懇，好似真的是不小心碰上去的一樣，讓沐言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像是自己小題大做一般。

“沒有……是我有點緊張……”

其實林瑾的動作也沒有多重，聽診器上金屬冰冷又堅硬，觸及到皮膚，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刺激；

隻是也許他的皮膚太過嬌嫩，才弄得這麼尴尬；

被聽診器碰到的地方還殘留着一點異樣的感覺，酥酥麻麻的，卻不是疼痛。

沐言努力忘記剛剛的觸感，眼裡的水霧因為林瑾動作的停頓散去不少；

但是由于自己的誤解，臉上蔓延的胭脂色不但沒有減輕，反而大幅渲染，延伸到纖白的脖頸、精緻的鎖骨，如同粉透的海棠花瓣；

襯衣領口這會兒有點歪，遮蓋肆意彌漫的粉意，猶如藏有珍寶的寶匣，即便鎖得再緊，也總能從縫隙透出些惑人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要生出心思；

林瑾的眸光微動，手無意擦過襯衣下擺。

“單子上還有個内科檢查。”

常年握手術刀的手指覆蓋着薄繭，沐言的心驟然又提了起來，細白的手指哆嗦地按住林瑾的手，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

“你、你不是……”

受驚之下的眼眸驚懼又委屈，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又擔心像剛剛一樣，誤會了醫生。

林瑾垂頭，自己名牌的名字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外科兩個字；

他沒有半分被拆穿的不自在，反而輕笑一聲。

“我來給你檢查，你可以更放心。”

沐言遲緩地眨了一下眼，茫然的小臉可憐中透着一絲委屈，似乎不知道如何反應，林瑾卻已經掙開了他的手。

手上的薄繭在這個人手上仿佛也如手術刀一般鋒利，遊走和停頓，都讓人心生恐懼；

然而恐懼之下，又生出一種莫名的情緒。

沐言漂浮的視線對上金絲眼鏡下淡笑的眼眸，明明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沐言卻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

匆忙垂下了頭，隻留下了烏黑的發頂，手指攥緊了病床上的粗糙布料，然後竭力忍住蔓延到四肢的難言顫意。

烏發中露出一小點耳尖變得殷紅，純澈的眼眸蓄滿羞恥的淚水，唇瓣卻被他死死咬住，溢出的部分更加飽滿，像是一顆成熟到即将爆開表皮，濺出甜膩汁水的櫻桃；

病床上的布料已經被他攥出了幾道皺褶，沐言實在難以忍受，緩緩擡頭看向林瑾；

卻見對面的林瑾，臉上沒有任何情澀的神情，就連鏡片後的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清淡，像是他手中的動作，隻是聖潔的内容，不含任何一絲亵渎它的遐想——

醫生是一個職業，而他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病人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