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喝那杯酒。”
暗啞的嗓音陳述着事實。
是哪裡出了問題?
回想剛剛碰到沐言的場景,覃仞的眸色冷了下來;
如果沐言真的喝了那杯酒,怎麼可能從盛弘的身邊跑出來?
他今晚也是被沖昏了頭,才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沒發現。
覃仞此刻已經箭在弦上,可他原本的打算,是借着沐齊的手搶人;
這樣即便自己做了什麼,按照沐言的性子,也不會算在他頭上,說不定他還能借此把沐言重新弄回身邊。
可如今這樣,沐言恐以後怕連見他一面都不願意……
沐言被采撷的呼吸逐漸平複,眼眸也在緩慢的聚焦,對上覃仞晦暗的眼瞳,看着極具鋒利的眼神瞬息變換,一幀一幀,在他悄然屏住的呼吸中定格;
孤擲且危險。
讓沐言的心跳險些驟然落停。
而幾乎是同時,車窗外照進刺眼的燈光,還伴着尖銳的鳴笛,緊接着,車門受到一記重擊,整輛車都震顫了一瞬。
“艹!”
覃仞擡手抓了下頭發,滿臉是被打攪的煩躁,沐言毫不懷疑他想弄死外面的人。
即便是逆着光,沐言也很快發現了來的人是誰;
“陸雎!”
沐言拼命蹬動酸軟的腿,大聲喊着外面的人,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看到陸雎如此開心;
覃仞幾乎不費力氣就按住了沐言的腳踝,但更讓他生氣的,是沐言這會兒的表現;
“不要在一個男人身邊對另一個男人笑,或是喊另一個男人的名字,知道嗎?”
他不得不下車,車位這個地方已經被堵死,陸雎那個瘋子,看樣子是要砸車。
這個窮大學生是不是瘋了?
沐言也跟在他身後溜了下來,一下跑到了陸雎身邊;
覃仞看着陸雎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沐言身上,眉峰提起,透着冷冽。
他壓着怒意,耐下性子,但語氣依舊帶着高高在上的不屑;
“你的債我可以幫你還,并且讓那些人永遠不會找你麻煩。”
陸雎的眸光寒如冰窖;
“不需要。”
覃仞有些詫異,随即了然。
他想要的東西,别人眼饞也是正常。
但陸雎有資格要他的東西嗎?
兩人在明晃的車燈裡對峙良久,直到後方又傳來鳴笛聲,應該是宴會到了尾聲。
覃仞并不想放手,可今晚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已經打亂了他的計劃,強行留人,對他并沒有好處,反而可能被沐齊和盛弘盯上。
擡手一顆一顆地扣上松散的襯衫,覃仞的臉上恢複了平日的恣意,看向沐言;
“不好意思,今晚我喝多了會錯意思,不是故意的,我送你回去吧。”
回複他的是沐言躲到陸雎身後的身影。
意料之中。
“放心,盛弘和你爺爺那邊我會替你說清情況的。”
沐言坐到車上,癱軟的神經還沒能從剛剛的驚險中掙脫,細白的手指緊緊攥着身上陸雎的外套,紅暈散去的臉頰泛白,整個身體控制不住的輕顫;
陸雎放下車上的隔闆,伸出長臂,緩緩摟住了他;
即便什麼都沒說,這樣的溫暖和安全感也足夠讓沐言貪戀和放松。
他像是剛出生、尋找的溫暖源頭的貓崽,手腳并用往陸雎的懷裡蹭,将腦袋徹底埋進去,全身上下隻留下一點軟白的後頸;
緊湊的衣料裡傳出一點悶軟的細哼聲;
“你怎麼才來?”